被钟玉河虚握着的手一把反握,攥着一起落到了被子里。

薛豫立把钟玉河的手掌放在自个儿的肚皮上,按着贴紧。

“捂捂,捂捂就不冷了。”薛豫立打了个哈欠,也有些困乏地闭上了眼,被子里笼着的暖融融的手轻拍着钟玉河的手背。

“睡吧。”

钟玉河微扬起下巴注视着薛豫立的下颚,片刻即垂下眸去,把被薛豫立按在肚皮上的手抽了回来,翻了个身背对薛豫立,闭眼也沉沉睡去。

薛豫立醒来的时候,外头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透过纸窗看到的都是光也是透亮的白,薛豫立估摸着应是白天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觉醒来,钟玉河竟是枕着他的胸膛睡的,大半个身子都埋在他怀里。

他小心翼翼地撤开钟玉河的手臂,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下床,连离开房间的关门都谨慎地拿手垫着。

临关门,他还注视了钟玉河的熟睡的面颊许久。

经此一别,怕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是不能再见了。

只是他不知道,等他关门,屋子的光亮蓦地阴暗一层,钟玉河睁开眼睛,缓缓直起了身子,神色笼在阴霾里注视着门口的方向。

薛豫立收拾完行李太子就来了,他也就顾不上吃什么早膳了,匆匆提起行李就出了门。

太子骑着一匹黑色骏马,踏踏的马蹄踱步在门外。

他今日应是悉心打扮过的,头上的发冠是白玉带上镶着一块鸡血石,身着青白色长衫,身后黑袍猎猎。

他们离开长安这块富贵地外出查案,应是低调行事为好,太子这番行装,怎么反倒比昨日还招摇。

薛豫立刚想提醒太子,却见太子也看到了他,面色瞬间沉了下去,眉间耸立,他张了张嘴,还是把话早咽进了肚子里。

太子本就对他不喜,他又何必去触他眉头呢,早日完成任务,做成娘子最想要做的事才是要紧的,旁的细枝末节又有什么值得介怀的呢。

薛豫立闷声走到马车旁,反倒是太子先开了口,“皇姐呢?”

薛豫立愣了一下回道:“娘子还睡着呢,还是不要打搅他了。”

“你醒来的时候不会打搅他吗?”

薛豫立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意思,面上神情有些疑惑,并没有说话。

太子却像从中窥见了什么似的,骤然抿嘴一笑,意味不明地道:“也是,毕竟”

他说到一半却又一副得了志的样子挑着眉,“那便不打搅皇姐了,还请薛侍郎上车,咱们赶紧启程。”

说罢便拉着缰绳,马头一转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随行的还有几个护卫,不知为何竟没有三皇子的身影,太子没说,薛豫立也不好直接问。

只提着行李上了马车。

长安的道路大多是修葺过的,能让马车行的如履平地,但出了长安,山路崎岖就没那么好走了。

马车轱辘碾过石头的声音噼里啪啦地作响,马车的架子也嘎吱嘎吱直晃悠。

纵然周遭有些嘈杂,薛豫立还是能听到前面侍卫的声音。

“太子殿下,前面的路估计石块更大,到时候马车更难行,怕是能把那位侍郎大人的脾胃都颠荡出来,您看要不要换条路走呢?”

“换什么路?”太子的声音有些阴沉地响起。

“这是最近的一条,也是最安全的一条,换别的路指不定要出什么事,我凭什么为那个病秧子冒这个风险。”

“自己废物不会骑马,怪得了谁。”

太子厌恶他,薛豫立是知道的,闻言也没觉得有多意外难堪,确实是他坐马车累赘,没什么好气愤的。

可太子的后一句压低的话钻进他耳朵里的时候,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