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太子那事,皇上已放权给我,我怕是过不日又要出差,一去就是个把日,我不在的日子,你可要好生照顾自己。”
薛豫立站在桌旁给钟玉河磨着墨,小心翼翼地探看着钟玉河的面色。
钟玉河正在提笔作画,头也不抬地道:“去就去,男儿哪个都志在四方。”
“父亲也告诉过我,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亦不是恐外面风雨飘摇,只怕我欢喜的人在等我回家。”
“眷家不好吗?”薛豫立俯下身子,双臂揽着钟玉河的脖颈,下巴轻轻地磕在钟玉河的肩头,“我倒是觉得,眷家才是一等一的男子汉。”
钟玉河被他逗乐似的眼角弯弯噙着笑,打趣道:“你在家有什么用,说到底也还不是下人照顾我,哪里有你什么事。”
薛豫立脑袋一倾,细碎地啄着钟玉河脖颈的软肉,“我自然是会做,很多下人不能做的事。”
“比如?”钟玉河挑眉。
“比如这个。”薛豫立抱着钟玉河一转就将他压至身下。
细密的吻轻轻地点在钟玉河仰起的下颚,钟玉河当即呼吸就有些急促,嘴唇刚才张开,就听到门口催命似的敲门声。
他大梦初醒似的一把推开薛豫立,跑到门口打开门,却见是脸上颇有怒容的钟鼓旗。
见是他开门,钟鼓旗想也不想地道:“你知不知道薛豫立站了太子党的事情?”
钟玉河面色淡淡地道:“你来就是说这个?”
“那别浪费我时间。”说罢就要关上门。
钟鼓旗手疾眼快地卡住他要关上的门,难以置信地嚷道:“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趟这趟浑水吗?”
“你倒好,非要插手也就算了,竟还要帮着太子。”
“你说,你心里是不是还想他!”
钟鼓旗刚逼近一步就被钟玉河猛然推开,“又关你的事是吗?”
“我心里有没有他与你何干?”
“我插不插手,选择站哪边又与你何干。”
“你说的话是圣旨吗,你说了我就要照做?”
“我是为你好!”钟鼓旗急得双眸通红,额角暴起的青筋都溢出了些汗珠。
此战并非儿戏,太子和三哥焦灼多年突然动干戈,没点惊天动地的大响动是不可能的。
他只希望钟玉河躲得远远的,万万别被波及到,他是真不想钟玉河掺和到这些事里头来惹得一身泥锈。
钟玉河的手指狠狠戳着钟鼓旗的胸膛,磨尖的凿头似的又沉又疼,下下有力。
钟玉河咬牙切齿地逐字道:“你凭什么替我觉得什么好与不好。”
“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好,我母亲是这样,父皇也是这样,所有人都是这样,自认为把为我好上架子在我身上。”
“有谁问过我好不好?”
“我就是要掺和,只有我自己”
“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好不好。”
第五十八章清楚
钟知生骑着马立于不远处的树荫底下,细碎的树影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翳,衬得他眼底的暗光厚重而沉甸。
他远远看见钟鼓旗脚步虚浮地走出公主府门,甚而被门槛绊了个踉跄,心中便有了大半的答案。
待钟鼓旗走近些,钟知生看到他灰白失意的面色,心中已是了然。
“三哥。”钟鼓旗垂眸低唤一声,张着嘴却不知道继续说些什么,如鲠在喉。
钟知生撇过头去,攥着缰绳的手更是收紧,一扯就调转马头离去。
“走。”
钟鼓旗看着钟知生策马而去的背影,回忘了一眼公主府朱红色的大门,也决然翻身上马追去。
半年来他在边疆打仗牧猎,骑术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