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四周却找不到一个宫人的身影,剑眉一横,眉头紧锁,年纪尚小却已有高位者不怒而威的风范。
“宫里的人都死绝了不成,竟让皇姐自个儿掌灯,还烫伤了腕子。”
“不能为主子效力的奴才还留着作甚,早早拖出去喂狗的好。”
钟玉河连忙抬臂捂住太子的嘴,“不要,是我有事才让他们都下去的。”
太子握住钟玉河的手,鼻尖都被拂着靡靡的馨香,“皇姐是有什么事儿?”
“这”钟玉河支支吾吾不肯言语。
“好好好”太子好似置气一般一把挥开了钟玉河的手,扭过头不去看他,“我有什么好事儿都想着、念着皇姐,皇姐却什么都不肯同我说,心里是压根没有我。”
钟玉河霎时慌了手脚,林婉柔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他,吴皇后在宫里只手遮天,太子喜爱他,吴皇后爱屋及乌也对他们娘俩儿和颜瑞色,万不可得罪太子引火烧身,怎么着也要把太子的喜爱拿捏得稳当,不能撒手。
他连忙一把握住太子的手,不管对方小幅度别扭的挣扎,只抓着对方的有些僵硬的手紧贴在自己柔软的胸口处,像儿时那样儿用毛茸茸的脑袋亲亲热热地去蹭对方的脖颈。
太子这几年身量长得快,早比钟玉河高出一个头还要多,现在看来倒像是钟玉河在往他怀里钻似的。
“长天,你就是皇姐的心肝儿,你说皇姐心里头没有你,是要拿刀子剖皇姐的心呀”说着,钟玉河低垂水盈盈的黑眸,似是噙泪欲泣。
太子就着这个姿势将钟玉河揽入怀中,柔情地摩挲着钟玉河的背脊,又小心翼翼地轻拭着钟玉河细长的眼角,温声细语地宽慰着:“皇姐莫哭,长天的心都要叫皇姐哭碎了。”
“我哪里舍得剖皇姐的心呢?只要皇姐朝我笑笑,哪怕是要剜了长天的肝肠,长天都是甘愿的。”
“长天什么都不怕,只怕皇姐与长天离心,连一点小事都不肯与长天说。”
钟玉河小声地吸吸鼻子,声音都捎着含糊的哭腔:“我自然会和长天说的,只不过不能在这儿罢了。”
“不能在这儿说?那便去我宫里说吧。”太子说着便要拉着钟玉河去栖凤宫,“我屋里还剩着几瓶凝脂膏,拿来给皇姐涂腕上的伤口再好不过。”
钟玉河乖顺地被他牵着走,红着眼眶像是只温和的兔子,但漆黑深沉的竖瞳却在月色皎皎里淌着毒蛇的兽瞳才有的粼粼绿光。
女子他瞧仔细了,男子可还没呢。
第四章觉醒
太子的寝殿金碧荧煌,件架摆的稀罕物件俯拾即是,甚而些许没地放置的宝贝,都被太子扔不值钱玩意儿似的堆在一个积灰的角落。
太子屈着身子翻箱倒柜地找着不知被他随手扔在哪里的凝脂膏,钟玉河则面有郁色地站在件架前把玩着那些个金银玉器。
他的心底难以抑制地翻涌起一股浓稠的妒意,凭什么在灵犀宫翻个底朝天也挑不出几件的宝贝,在太子屋里却是乏善可陈、入不得眼的货色。
凭什么?
就凭他是太子?
钟玉河的牙根紧咬,黑曜石似的瞳孔骤缩,前朝的窑洞瓷瓶便猛地掉落在地,随着一声脆响摔得四分五裂。
太子闻声连忙手忙脚乱地大步过来,牵起钟玉河的腕子将人小心翼翼地从头到脚打量个遍,生怕漏看了哪处。
见钟玉河没有伤着碰着的地儿,太子这才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儿,数落起钟玉河的不是来。
“皇姐怎么如此不当心,万一被那破东西磕着碰着了怎么办儿?长天的心都要疼死了。”太子紧皱眉头嗔着,毫不在乎地一脚将地上的瓷瓶碎片尽数踢进角落。
钟玉河软趴趴地垂眸藏匿眼底翻涌的暗沉,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