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立马横眉瞪了他一眼, 娴嫂子看她如此便安慰道:“四爷已经往回赶了, 想必不过一两刻的功夫就回来了。”
老太医却还有些偏执,仍念叨着,“夫人,便是连知府在此也无济于事,妇人生产,男子也不得进去,夫人若是心中仍焦躁,再喝一盏……”
“我不喝了。”阿鱼转头跟他对上了眼,“大夫,府里人都知道我是个温和性子,但是您也说了,孕中妇人脾气燥,我若是动怒了,便克扣你银子。”
雪柳跟娴嫂子都笑了起来,连怀衍之所以留老太医在阿鱼身边,就是因着他能激得阿鱼多说几句话,不至于呆在家里烦闷,老太医却不将她威胁当真,“夫人玩笑了,老朽行医六十几年了,从未见过因着有孕就变得吝啬的。”
阿鱼被他说得无法,又喝了几盏清汤,由雪柳搀扶着走了一圈,老太医也跟着她步伐而动,“夫人近几日脾气越发不好了,这样恐积了气,伤了胎儿。”
“大夫您近几日越发啰嗦了,这样我还不曾积气倒是被您给气着了。”
他两人一来一回斗着嘴,阿鱼心中那股焦躁倒是渐渐被压了下去,娴嫂子在廊上做着小儿衣衫,看到阿鱼神情渐渐愉悦起来就放心了,跟骊月说笑道:“奶奶一场孕事,都将咱们四爷给逼成了半个大夫了,奶奶什么吃得什么吃不得,每日里愁闷如何开解,都叫他猜中了。”
“戏文里说什么相公尚有家宅不宁,我看那些人是不想着家事,若是肯,哪怕不及四爷一半,也算是好男儿了。”
正说着就见连怀衍疾步走了进来,袍子上还有灰尘,他也不急着去看阿鱼,跟她隔了一丈远将外袍脱了,又净了手脸,周身嗅了嗅并无什么异味才走过去牵住她,“可是又不好了?”
阿鱼委屈地点了点头,“就是难受。”才向他靠近又皱起眉来,“表哥身上怎么汗味这般重?”
连怀衍跟老太医对视一眼,这是闻不得汗味了,他便立马离她远了几步,“方才只想着身上尘灰重,一路从城外驱马回来自是流了许多汗,我这便去冲洗。”
阿鱼点头看着他走远,又见他乍然回头,“上次我们出去你闻着说颇香的那味道,我今日找到了,是城门口卖的五香兔肉,骊月去卸下来给四奶奶尝尝,看看对不对味。”
他一说完阿鱼似乎便闻到了那味道,立马欢欣起来,“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