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靠窗睡不到一小时,窗外暴雨倾盆,随着怒雷一块儿响起的还有重新势起的炮火声!

比尔顿时惊醒,触须起立,警惕地观察窗外,奈何此刻已过18:00,乌云暴雨夜,窗外半点侦查不出东西。

雨夜雾重,天破了一般,暴雨滚滚,车灯竟然只能照到一米多,雨夜里的黑暗深处时不时有炮火绽开又熄灭。

比尔马上探身去车前座,想要打开吉普车的侦查雷达,惊惧发现!车子快没油了!

驾驶车的是家中最接近成年期的少年虫,埃米。

埃米在征兵所上了几年,有点经验,他紧张凝重:“不能开雷达模式,再开我们只能走2公里了,距离第三军避难所还有12公里!”

比尔心中一沉,转头去看小少爷。

小少爷仍在昏睡,他没有戴帽子了,那头银发有些长,沿着他的脖子一路淌进围巾里,像一条浅浅的银河。

他的呼吸很浅,胸膛起伏近无,双手原本都戴着手套,可现在有一只丢了。没戴手套的那只手白的离谱,上面的伤刺眼明显,一道深红一道深淤,恐怖的像张蛛网。

小少爷是一个体质很差的亚雌。

比尔想不通小少爷是怎么挖开那个轻轨车厢的。

但此刻,比尔决定不想了。

比尔把自家孩子招过来,小声对他们说:“听着,等等车子没油以后,我们需要徒步2公里才能抵达…”

天更黑了,有闪电划破夜空!

时寸瑾浑浑噩噩地醒来,他被谁圈着腋下,强行拖着往前走。

大雨不停息,一泼泼地冲在脸上,把时寸瑾淋得清醒。

什么、什么情况??

时寸瑾发出抽气声,比尔的声音在他耳边低鸣:“车子没油了!”

“但我们马上就到第三军基地了!”

“双团在深夜交火,炮火乱飞!我们不能待在车子等天明!”

比尔在时寸瑾耳边解释:“没事,我们马上就到了!还有一公里多,马上就能到第三军辖区附近的哨点!那里是免战区!到那我们就安全了!”

时寸瑾又懵又困,他张嘴就吃雨,比尔伸手挡在他脸前,为他挡雨:“您要说什么!”

“安全…安全。”时寸瑾呢喃。

比尔在他耳边笑了一声,沙哑地想说什么。

突然,安静许久的系统尖叫:“草!时老师趴下!!!”

一声枪响与雷鸣同频,在时寸瑾耳边轰然炸开。

时寸瑾摔倒在地,他感到背部瞬间被潮湿的血腥气泡透,他的眼镜和帽子都摔出去了。

时寸瑾感到四肢传来剧痛,听到耳边传来压抑颤抖的呼吸。

比尔罩在时寸瑾背上,死死摁住他的头,“不要抬头!他们还在瞄准!”

大雨倾盆。

又一声枪响!

雨水和血水一同淋在时寸瑾的脸上,他瞳孔紧缩,思维因为这突然一枪锈住。

这半秒,比尔张开了自己的鳞翅,彻底盖住身下亚雌的身形,他深呼吸,下一秒从喉咙里发出尖锐的蜂鸣哨音。

远处同时卧倒的少年虫,比尔养育的战友遗孤,那些半大的孩子立刻张开鳞翅,他们不畏冷枪。

其中一个大孩子抱着罗莱和罗利,像一只放令奔跑的牧犬,振翅冲入雨夜,往一公里外的第三军区掩体哨所冲。

另外一个大孩子抱着卢卡,蛇形绕飞,中途鳞翅被击中也毫不停顿,连滚带飞地抱着弟弟疾冲。

最大的少年虫,一直紧跟在比尔身边的埃米伸出手,比尔猛地把时寸瑾往左边甩。

埃米一把搂住雇主小少爷,振翅冲入雨夜,往兄弟们的方向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