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3)

是忠臣,对陛下绝无半句虚言,更遑论欺君”

那声音真是凄惨极了,叫得秦舒心里发慌,她跟着陆赜一言不发的走到大门口,径直上了马车。

便有人在马车旁边禀告:“爷,米鹤壁用匕首自尽了,用自己的血,写了一首绝命诗。”

说着,便有人从马车窗户递了一个二指宽的白绫进来,陆赜拿在手里,打开来,血迹还未干:“宝剑埋冤狱,忠魂绕白云。”(出自胡宗宪绝命诗)

陆赜沉着脸,淡淡道:“不愧是连陛下都夸过的妙笔丹青,连血书也这样力透纸背。”

秦舒坐在一旁,只觉得这样的陆赜又真实又叫人害怕,她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气,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脸色苍白。

偏偏陆赜瞥见,一手拿着那血书,转头道:“怎么了,不舒服?”

秦舒不知道为什么,比此前多了三分真心的惧怕,刚想摇摇头说没有,胃里边突然翻涌起来,忙跑下马车干呕起来。

芙蓉隈

这恶心只是心里上的,仿佛透过那血红的布条子,便看见米鹤壁倒在血泊里的尸体。

陆赜下车来,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条手绢,替秦舒擦了擦嘴角,不是询问,是笃定:“吓到了?”

秦舒呼吸间都是白茫茫的雾气,她缓了缓,问:“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锦衣卫关押前任总督的重地,并非我这样的后宅妇人可以来的吧?”

出来这么一会儿,秦舒手指便有些冷了,不知是冷还是害怕,以至于微微发抖。

前任总督,尚且在他几句话之下,被逼自尽而死,况呼自己一个身若浮萍的小女子。

陆赜握住秦舒的手,柔软又冰凉,他微微叹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让你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现在又在做怎样的事。”

这话大出秦舒的意料,她微微梗住,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一点点的暖意从手心传过来。

秦舒愣在那里,陆赜却站定,仿佛在等着秦舒开口,她撇撇嘴:“上车吧,怪冷的。”

秦舒转身要上马车,却叫陆赜拉住不松手,她无可奈何:“你在那些人面前是什么样的人,是公忠体国,为国为民之人,同我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在我这里,你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强抢民女的人。”

陆赜觉得自己对这个丫头实在是一再的容忍,又或者是从这个丫头里听过不知多少更加难听的实话,这时候,听见这几句,一点儿气也生不起来。

陆赜问:“倘若有一天,我也像米鹤壁这样自领死路,你会如何?”

秦舒勾了勾唇角,觉得十分好笑,难不成还以为自己对他死心塌地吗?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自然是高高兴兴的收拾包袱跑路了。不过,陆赜这个人老奸巨猾,怎么会让自己沦落到米鹤壁那样的境地呢?

她侧着身子,半天都没有言语,叫陆赜攥着手,仿佛不回答这个问题就不许走一样。

她叹了叹气,转头去瞧陆赜,见他幽深沉静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问,语气平静:“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呢?这还不是你说的算的事情,你要如何,我便如何。你要抓我回来做你的禁脔,便抓回来。你要磨我的脾气,便把我丢去青楼,凌辱我的尊严。你想叫我死心搭地跟着你,便不叫我喝避子汤来。”

秦舒直视着陆赜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困于三尺之地,呼吸尚且不得自由,陆大人还想我怎么呢?”

这些话,陆赜无可辩驳之处,良久才问得一句:“我待你,真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吗?”

秦舒想了想,其实还是有的,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养尊处优,除了他也不必瞧别人的脸色,受旁人的气,当然那也是因为她见不到其他人,每日里除了那些丫头,便只能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