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节,秦舒手上恢复了点力气,慢悠悠摇着团扇,鼻尖都是艾草幽幽的清香,到了后半夜暑气渐退,这才慢慢睡去。
陆赜此时已经入阁,身兼吏部尚书,本来三月的京察大计,因为皇帝前一阵病重,便推辞到九月。吏部要会同都察院对四品及其以下的官吏进行考核,政党派系都要借此机会党同伐异,陆赜这位重臣,便也成了各方争取的对象。
有些人不够格,陆赜并不耐烦见,又被陛下召入宫,正好躲个清净。
这日他瞧折子瞧得晚了些,索性便歇在文渊阁,接到宫外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一大早。
传信儿的是个小太监,一边跪在地上替陆赜穿靴子,一边笑呵呵报喜:“恭喜先生,恭喜先生,昨晚宫门落钥前,国公府传了信儿来,说国公夫人已经醒了。”因为陆赜在内书房教过这些人读书,人人都尊称一句‘先生’。
陆赜听了当下愣住:“你说什么?”
那小太监拿出一张细薄如玉的澄心堂纸:“这是先生宫外的家下人递进来的,说国公夫人已经醒了,这是国公夫人亲手写的。”
那纸上不过一些原有的花纹,什么都没有,翻过来这才在背面瞧见几点极淡的胭脂画就的梅花。
陆赜立刻站起来,取了袍子往宫门出去。江小侯早就等在宫门口,一路跟在官轿旁一五一十地禀告明白了,秦舒醒了这日吃了些什么,喝了些什么,又请了哪个大夫,大夫又怎么说的,开了些什么药。
陆赜到思退堂的时候,天色不过才刚刚露出鱼肚白来,还能听见花木中的虫鸣,整个院子只有一些早起洒扫的小丫头。
昨夜起了大风,院子里有些落叶,陆赜踩在上面只觉得自己脚步轻飘飘的,冲着洒扫的丫头挥挥手,叫她们退下,在廊下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推开门进去。
小梅睡得极浅,门一开便醒了,一睁开眼,见是陆赜,行了个礼,低声道:“夫人怕热,昨晚半夜才睡着。”
陆赜点点头,往拔步床而去,透过雪青色的软纱,朦朦胧胧见女子侧卧酣睡,一只手松松握着缂丝牡丹团扇,垂在床沿上。
他忽然有点不敢走过去,只怕这是假的,只怕她并没有真的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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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赜走近两步,站在青纱帐前,见横卧的女子一动不动,跟往日昏睡并无半点不同。
他心下踌躇,就见秦舒嘤咛一声,轻轻抬起胳膊,挠了挠嘴角,那里有个小红点,想来是蚊虫叮咬所至,倒仿佛美人痣一般。
陆赜坐到床前,握住秦舒的手,也并不见她醒来,见她檀口绛唇仿佛涂了口脂一般红润诱人,他低头原本不过想着轻轻啄一口,却食髓知味,轻拢慢敛起来。
秦舒是叫憋气憋醒的,悠悠睁开眼睛,便见陆赜低头虚虚压在她身上,刚想开口说话,便被他撬进贝齿,津液相交。
秦舒推了推他的肩膀,纵使比刚醒来的时候有了些力气,又哪里推得动他?一只手滑到陆赜腰间,拧着一层衣服皮,这才叫他吃痛停住。
陆赜抬起头来,见秦舒定定地瞧着自己,仿佛吓着了一般,眉头微皱,脸色微恙带着一丝怒气,便是生气也是鲜活的,一时万般话皆说不出口,呐呐道:“可有什么不舒服的没有?”
秦舒哪里说得出来话,气喘吁吁,陆赜知她腰上无力,见她想坐起来,忙伸手去扶,未几,脸上便挨了一下:“陆赜,你疯了?”
她手上没有力气,即便是生气,一巴掌打过去,陆赜脸上连个红印子都没有,倒是自己手心发疼。
陆赜不怒反笑,拥了秦舒入怀,声音涩涩发冷,抵在秦舒耳边道:“你说得不错,你要是再不醒,我大抵就是快疯了。”
秦舒叫他紧紧抱着,只觉得头皮发麻,瞧他神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