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德帝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很好,朕心甚慰。”
昌元公主夹带私货的诏书是在温陵先生自尽后的第二日到的,贺九笙立刻往北京出发,到京城齐国公府邸,正是一个大雨磅礴的午后。
门口迎接她的是珩哥儿,又长高了许多,束发青衣,见着贺九笙,倒是还认得出来,只是神情冷冷的,恭恭敬敬行礼,浑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贺姨!”
贺九笙拍拍他肩膀,不仅长高也壮实了许多,随着他往里去,间或问些他学业上的事,也不过见他偶尔对答一两个字,整个人比两年前沉郁多了。
又从秦嬷嬷那里知道,陆赜教导他读书颇为严厉,三不五时便要受罚,每月也只允许他去一次到思退堂请安,并不允许久待,等闲并不能见到自己的生身母亲。
雨下得很大,贺九笙撑着伞到思退堂的时候,袍角靴子已经全然湿了,她收了伞,从廊下过,见窗户开了一个缝透气。
内间陆赜坐在床边,正轻轻按摩,给秦舒活络筋脉,一边喃喃自言自语:“渺云间后面种了一大片荷花,你不是爱吃莲子吗?等你醒了,咱们撑了小船去湖里,也不用桨,荡到哪里算哪里,等累了,就顺手从莲蓬里扣莲子出来吃”
贺九笙摇摇头,即便心硬似铁如她,也觉得此景此景太过叫人心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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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九笙身后跟着个褐衣文士,见此道:“贺大人,观面色与常人倒是无异,只不知脉象如何。”
进得门去,门口有丫头,奉上干净的衣裳鞋子,两人各自换过了,又用烈酒净了手,这才能进内间。
拔步床上躺着个女子,虽然昏睡多年,脸色却也红润,穿戴得整整齐齐,鬓发间还插了玉钗。
陆赜坐在一旁,并不理贺九笙,反而对那青衣文士道:“请先生诊脉。”
那文士打开诊箱,坐下伸手诊脉,又翻看眼皮、皮肤查看,一炷香之后,这才道:“我看过之前夫人的脉案,生产的时候虽出了些血,但是用了千金堂的秘药之后便止住,并不算血崩之症,只是产后昏睡不醒,便叫人以为是出血过多引起。观夫人的脉象,也是一日日好起来,不浮不沉,反而同常人一样和缓有力,平稳不绝,皮肤红润有光泽,按理说不应该这样长年昏睡才是。”
陆赜听了,生起希望来,连连点头:“先生说的极是,这两年来不知延请多少名医,都是这番说辞。”
那大夫是李太医的嫡传弟子,李太医因为劝解皇帝不要再服丹药被发配云南,当下点点头,不敢把话说死:“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略坐了一会儿,陆赜亲自送了贺九笙出去,在亭前雨幕处站定:“有一件事,还请贺大人解惑。”
贺九笙摇头:“我答应过秦舒,有些事情绝不会对第二个人言。倘若她有醒来那日,你自己亲自问她吧。”
陆赜沉着脸,望着贺九笙的背影,旁边江小侯战战兢兢上前禀道:“老太太今儿早上请了太医,说是不大舒服,还说过不了几日便是老爷的忌日,想叫爷过去商量看看怎么办才好?”
陆赜这两年越发喜怒无常,御下严苛,闻言并不答话,转身往思退堂内间去,见因为天热,秦舒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他挥退屋子里的丫头,打横抱起秦舒,往后面的汤池去,解开衣裳,浮水而下,像抚摸精美的瓷器一般一寸一寸抚过她的肌肤,动作轻柔,充满□□之态。不知过了多久,陆赜这才把秦舒从汤池里抱出来,擦干之后,亲手给她全身抹上润肤养颜的秘药。
放在春榻上,仿佛美人枕臂消暑小憩,也并不穿旁的什么衣裳,只披了一件薄如蝉翼的雪光缎,隐隐可见丘峦起伏之态。
陆赜往她鬓发间插了一朵海外新传来的刺玉玫瑰,一只手轻轻抚上那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