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大骇,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面孔上看不出神色,但声音仓皇到了极致。极度的惊恐让他一时失神,仅剩的两根触手不慎没进了火堆里,顷刻被烈焰吞噬。他半身卷着火焰,一挪一挪地来到那人跟前,又因为怕自己身上的火烧到LIN身上而被迫止住脚步:“您怎么出来了?那个废物到底还能干点什么……”
那人打断他,态度一如既往的冰冷:“不出来怎么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哈。”2.0呼了口气,将胸口那种惊骇感勉强压下去,听上去像是在笑。他不屈不挠地仰起只剩下一半的脑袋,大声说:“是,我确实恶心,可我不觉得我有错。我有什么错?如果有错也不在我,怪只怪我比1.0晚出现了二十年。”
恶欲凝成的头颅在高温中正在融成烂泥,模样极其狰狞可怖。他忍着蚀骨的剧痛,声音凄厉到堪称泣血:“我本来就是为了和您在一起而生的,可您从来不曾正眼看我一眼,连多跟我说一句话都不愿意!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了,要是有不那么恶心的手段能让我得偿所愿,我倾尽所有也想试一试,可是没有,真的没有啊!”
LIN淡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情绪波动。而就在这一刹那,2.0阴冷一笑,用己身所有的力量重新编织了一重幻境,重重向LIN兜去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再不让LIN离开,那他们三个一定会全部死在这里。
但那重幻境刹那间被LIN亲手撕碎了。与此同时,死神火终于啄上了银发青年的衣角,让两只怪物同时发出了古怪的大叫,不顾一切地向他伸去了被烧到面目全非的腕足。
但是无事发生,银发青年依旧好端端地站在火里。他的欲望原来是不可燃物,纯净到连恶欲炼成的死神火都点不起来。
他不想要荣华富贵,不想要权势滔天,不想要美人盈怀,不想要儿女绕膝。不想要众人艳羡尊敬的冠冕,不想要史书上特意为他留下的一笔。不想要生,也不想要死。
当他顺着这条宿命的冷河撒手而下的时候,唯一想的就是,假如有人想截住那条河,那就让他截住吧。
一如当初,他用梅血之刺许下的最后那个心愿。
“不不不不不不!”
2.0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先前喂下去的那部分恶欲在对方身体中被烧得干干净净,立时堪称目眦欲裂。他惨叫着扑向了林疏玉的小腿,却在数秒后跟他的残肢一起归于了同样的终局。
林疏玉低头看了脚边一眼,顿了一瞬,但也只有一瞬。一瞬过后,他抬起腿,向另一只呆愣在原地的怪物走去。
怪物被烧得只剩原先的万分之一,需要他俯下身去才能与之平视。他单膝蹲下来,将那个冒着烧烤味的黑坨坨捧到掌心,花了好几秒才找到他的眼睛在哪里。
唉,其实也没那么惨不忍睹,丑萌丑萌的。
但黑坨坨却被他不带任何歧视的眼神击垮了。它羞耻得浑身乱颤,不断有晶莹的水珠从它的眼眶里冒出来,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林疏玉的神经都被他哭得一震一震的。他单手托住正在继续变小的黑坨坨,用腾出来的那只手往它的脸上擦了擦。但他手上还有未干的血,这样擦完之后变得更脏了。不过问题不大,毕竟黑坨坨现在连五官都没了。
“……您是怎么出来的?”
它抽抽嗒嗒地说,拼命想在死前找个话题缓解一下尴尬。对方似乎吃惊于它现在还在在意这件事,好心但不屑地解答道:“你的幻术还是我教的。”
话落,一人一怪同时沉默了一秒。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柏洛斯刚被林疏玉送去上学没多久,帝国通用语讲得都很蹩脚,更不用提需要使用大量古帝国语的幻术学虽然他天生有着操纵梦境的能力,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