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1 / 3)

便?是?已经嫁人的陈映秋,也特意从婆家回来国公府劝她,“姐姐你这几个月不在京城不知晓,现如今只要姐夫出现的场合,便?有女子卯足了劲儿在他跟前卖弄,你也是?知晓姐夫的人才,当初在陈家就把九妹妹迷得五迷三道的,如今他又做了皇帝,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你不要他,倒是?称了多少女子家的心啊!”

陈映秋言语之间那股子作为皇后的表妹的自豪,也隐隐给了沈书晴许多压力。

她所有亲人皆希望她继续去做那个让他们引以为傲的皇后,却直接忽略陆深或许并不想要她回去的这一点。

夜里,烟娘给她端安胎药来,沈书晴一口气喝下苦涩的药汤,只觉得整颗心都在发苦。这三个月以来,她日?日?不离安胎药,几次昏死过?去,好在烟娘照料得好,才保住了她同孩儿的性命。可她丈夫却找也不曾去找过?她,甚至是?巴不得她去死,可她却碍于各种理由,不得不委屈自己的情?绪,去成全?所有人。

这皇后发丧是?大?事?,得要钦天监算个日?子,在这之前东宫倒是?先挂起了白幡,不论太监宫女还是?皇上?太子皆一身缟素,还专设了供亲友吊唁的灵堂。

因陆深九五之尊的身份,并不曾现身答谢来宾,一切只交给礼官接待。

而?陆深则待在灵堂后的房间,透过?暗孔观察着外间的情?形,两日?过?去,金陵一半的王公贵族皆已到访,在哪些虚情?假意鞠躬的身形中,独独不曾见到他心里的那个她,一向?从容淡然的陆深,眼神不再如以往那般沉着,“如今应该整个金陵皆知晓朕要替皇后发丧了吧?”

她就在金陵,当时会知道才是?,却为何不回来呢?

林墨觑了陆深一眼,见他根根分明的手?指摩挲着红玉,目光却透过?孔洞一瞬不瞬盯视着灵堂的动静,知他有些慌了,他该是?继续哄他下去,可又不愿他继续抱无望的期待,是?以哐当一声跪了下去,“皇上?,娘娘恐怕已凶多吉少!”

“不可能?。”陆深阖上?眼,伸手?去揉按太阳穴,竭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喃喃的声音轻颤着,一遍一遍重复,“不可能?,她一定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

沈书晴从来不是?个自私的人,最终还是?决定顾全?大?局,在第?三日?的傍晚出发去了东宫,她穿了一身雪色宽袍,领口处绣了栀子花,既然是?去参加葬礼,便?要有个参加葬礼的样子。

到东宫时,夜色沉了下来,没有月亮的晚上?,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好在东宫挂门了白色的灯笼,倒也不至于看不清路。

陈十七是?东宫的常客,可自由出入东宫,是?以没有人过?问沈书晴的身份,只当她是?陈十七的家眷。陈十七如今圣眷正浓,宫人便?殷勤地提着六面羊角宫灯,将两人引入了安置灵堂的松云苑,进院门时还小心扶了沈书晴一把,“将军夫人这肚子挺大?了,得有好几个月了吧?”

沈书晴没有和她解释,只向?她淡淡点头?,便?丢开她的手?,扶着游廊的美人靠往那挂满了白幡的厅堂走去。

陈十七知晓两人有许多话要说,是?以并没有跟着同去,而?是?坐在美人靠上?耐心等待。

沈书晴走到门廊下,却突然近乡情?怯起来,怕见到陆深,怕从他眼里看到失望,失望她没有死透,回来搅了他坐拥三千后宫佳丽的好事?。

踌躇好半晌,才提起裙摆一只脚跨入了门槛,然只不过?看了一眼,便?叫她整个人愣住了。

陆深笔直地跪在火盆旁,不断地给火盆中添着金银纸钱,铜盆中的火苗发青,就像是?坟头?的鬼火,映照着陆深那越发凌厉的脸颊,几个月不见,他眉宇之间越发有了帝王的威严,瘦了不少,显得靛青的袍子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