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用?好午膳,碗筷刚撤下,沈书晴还?在用?茶汤漱口,宫里便派了小太监来请人,吓得沈书晴险些被茶汤呛住,转头将陆深拉至里间,“怎办啊,怎办啊,我不想入宫。”
“我可以不去吗?”
陆深捏上她发抖的薄肩,“不去也是可以,不过,难道你想一辈子躲着她吗?”
沈书晴自是知晓这样的道理,可她就是害怕,他怕得直往陆深的怀里钻,将脸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我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可我现在就是想要躲着他。”
“我是不是很没有用?啊?”
陆深垂眸看了一眼被他弄皱的前襟,以及她因为?惊惧而蹙起的眉头,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不要怕,本王陪你一起进宫。”
今日这宫必须要进。
王府的马车停在东华门便不能再进去,改为?乘坐轿辇,唯恐抬脚的宫人不稳当,陆深并未乘辇,而是走在一侧,以防有什么不妥。
来接人的那个小太监,是个圆滑的性子,当即恭维道:“坊间传闻贤王殿下对贤王妃用?情?至深,我等从前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妃娘娘好福气。”
谁说不是呢?
沈书晴堪堪侧眸,想起男子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护在身后?,甚至为?了证明清白对自己下得了如此很狠手,虽有些疯,可在这个世上又还?有谁能为?她发疯呢?
她眼眶一红,倏然有些哽咽,“爷,你其实不必这般小心!你难道不知累的吗?”
陆深只微笑着将她落在轿辇之?外的衣摆掀上去,“你想吃甚么点心?除了樱桃煎还?有甚么?桂花糕可好?本王叫御膳房做好了送来。你少来宫里,不知道御膳房有个厨子,将这桂花糕做得出神入化,宫里大大小小的娘娘都很喜欢。”
如今的波云诡谲,说给她听?只会叫她胆战心惊,没有那个必要。
沈书晴见他避而不答也不强求,只是顺着他道;“好啊,王爷喜欢的,妾身一定也会喜欢。”
幸儿玉坤宫离东华门并不远,两?刻钟后?,两?人便到了玉坤宫的宫门处,不知是不是错觉,沈书晴一进入宫殿,当中?迎过来的一个小宫女,似乎在对陆深使眼色,而陆深深邃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宫女身上一时片刻。
两?人的视线交汇只在刹那间,却?没能逃过沈书晴的眼睛,她拉了拉陆深系在腰带上的靛青荷包,这里头装着她的青丝,分明才告诫过他不能再招惹人,而今竟然在她跟前眉来眼去,这还?了得,当即把着他臂踮起脚尖俯在他耳旁道,“你再看她一眼,我便要收回这个荷包。”
陆深将她扯下来,低头至她耳畔,斥声道:“没个正形,你可还?记得自己要做母亲了?”
沈书晴这才恹恹地扁着唇,正儿八经?地挽着陆深的手,往玉坤宫的正殿走去。
陈映月也难得地从病榻起身,正坐在上首的罗汉榻上,她面色病白,正隔着唇重重咳嗽。
陆深赶忙将一早准备好的雪绸面纱给沈书晴带上。
两?人落座在下首最?末的位置,又带着面纱,是显而易见的避讳,可陈映月饼没有丝毫的不悦,还?赶紧叫工人看茶,上点心。
茶是上好的明前龙井,点心是寻常的糕点,沈书晴一路过来也有些口渴了,便捧起茶杯要喝茶,陆深却?抢过她手中?的茶盏,“太医说了,你要少饮茶。”
陈映月捧起茶盏翻了一个白眼,“怎么?贤王这是害怕本妃害贤王妃?”
陆深淡淡扫向她,眼神却?十分缥缈,像是在看她,却?似乎又只是空茫地看着前方,唇角甚至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就好似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恩怨一般,“淑妃娘娘哪里的话,不过是她又有了身子,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