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牵起一丝笑意,“何止是嫡之长房,沈书晴的母亲还是颍川陈氏族长之独女。”
林墨问:“何以见得?”
陆深似笑非笑,“颍川陈氏嫡支长房,那一辈一共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嫁去了陇西李氏,后来生下了李照玉,另一个却是在十八年前,彻底消失在了陈家。”
顿了顿,陆深勾起一边唇角,“连老天都在帮本王。”
林墨一听,便知晓自家爷这是对沈书晴起了利用之心。
梁朝开朝至今,士族虽被大力压制,然这不过是各大士族韬光养晦的休养生息之举,皇帝想要他们势微,他们便不显山不露水,世人皆以为士族大势已去,却也只有钻研了各大士族多年的贤王殿下才明白他们依然有撼动皇权的能力。
这也是为何,李照玉不过区区一个探花郎,却被自家王爷引为知己,更是将其半年之内一力推到了六品刑部主事的位置。
而颍川陈氏,因出了几个好族长,则是这百来年势力保存最为完整的世家大族。
若是沈书晴的外祖,乃是如今颍川陈氏一族的族长,那么……
林墨的思绪被迫不及待的陆深打断,“林墨,今夜传沈书晴前来侍寝。”
第9章 喜宴
自撞见贤王那一番话,沈书晴便将自己关在厢房练字,从晨光熹微书写到太阳落山,才堪堪平复些许心中那苦涩的心绪。
撂下笔杆至笔架之上,自扶手椅中起身,行至窗棂边,欲要叫人摆膳,却见红菱急匆匆自廊下走来,后头还跟着个端着朱漆木盒的半夏。
“小姐,小姐,贤王要你今夜前去侍寝。”红菱喜气洋洋道。
沈书晴才将将缓和的心绪因这话而又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波澜。
她拧了一把腰间嫩肉,才让自己从重新升腾而起的憧憬中回转,敛下暗淡下去的眸子,声音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落寞,“这怎么可能?王爷还病着呢。”
陆深只拿她当生子的器具,如今他病愈不久,绝不是孕育孩儿的好时机,这一点他不可能不知。
红菱并不知今日晨间发生之事,便忽略了她面上的哀戚之色,只当自家小姐爱惨了贤王,也着实替她高兴,“这还能有假,是林总管亲自告知奴婢的。”
“小姐,这下子,你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本以为自家小姐会娇羞一笑,继而赧然地垂下螓首,哪想到她竟直接无视,脚尖一转往里间走去。
红菱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接过半夏手中的木盒,将她打发出去,又阖了半开的窗棂,这才绕过屏风到了里间。
沈书晴正坐在靠墙置放的软塌上,低头看着右手掌心托着的靛青地清竹明月纹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