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倒是知道一些,说这位吴大人对外性子很冷,并不是个热络人,不过是个很爱重夫人的男人,家中连个通房都没有,若不是与他时常一道办差的沈侯偶尔会拽他去喝酒,他大概日日了了差事,就是回家陪伴妻小吧。”
听沈霜北言语间对吴大人的行事作风有赞许之意,宵启情不自禁的说:“我也没通房伺候。”
素水几乎要拔剑了,沈霜北淡道:“过了。”
宵启尴尬的咳嗽一声,道:“听起来像是个无欲无求办正事的人,那也好,按着办正事的法子,把这赵老头捅下去,咱们两边好挣钱。”
沈霜北睇了他一眼,略略颔首,不远处有一间卖彩灯的小铺,一盏月白色的灯透出光芒来,落在她的面庞上,如琼花流月光。
宵启将许多赞叹掩在心里,面上只一笑。
彩灯铺子的那头,酱生掩在一盏琉璃做就的冰灯盏后,也在偷偷打量着这对男女,看着亲近,却又没那么的亲昵,若即若离,若远若近。
酱生还体会不到这种男女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是一心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方才为什么想要抓自己。
“小哥,让一让。”身后过来两个人,费劲的搬着一桶刚蒸好的大枣红糖糕,酱生赶紧给他们挪了条路出来,随口道:“一晚上能卖得掉吗?”
“能!北人不知道多喜欢,从前咱们城里还没有宵禁的时候,加上咱们自己人,一晚上能卖三桶子!”其中一个头上包着布条止汗的男子答道。
酱生若有所思,直到肩头叫人一搭,他知道自己暴露了,浑身僵住,正思索着该怎么办才好,只听见一个女声道:“莫怕,我是摄政王的部下,那是我家小主子,她旁边那个是北国的皇子,知道你爹来查探互市一事,想邀他一聊,明日晚上依旧是这个时辰,就在集市司的北临小酒楼里吧。”
“在集市司里见面,就不怕赵将军的人知晓?”酱生不由得问。
他知道性命无虞,心里一松,身体却还紧绷着,如果形势变动,立即逃跑。
酱生的脑袋被轻轻的拍了一下,素水笑道:“心思还挺多的,你以为赵将军为什么施行宵禁?不就是因为集市司脱离了他的管束吗?你瞧见的这些守卫,也不过只是摆设。”
“这就是你们不对了。”酱生低声嘀咕道。
他也算个身体扎扎实实的健壮少年,竟叫素水一只手就按着肩头给掰了过来,素水也不想吓着这个少年,只解释道:“他那严苛的管束法子,这互市只怕是仅能留个名头!”
赵辞的作风的确守旧,而且处处拿这北国人做探子看,酱生也从吴罚嘴里听到了一些说法,他这个年仅,已经知道世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听着素水这话,也就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素水见他不算固执,心想父子一脉,他爹应该也不是个守旧的,又道:“明日时辰地点可记住了?”
酱生点点头,素水便道:“那便去吧。”
十丈远的地方有一处华美屋宇忽发出一阵高昂的乐声,隐隐还有女子娇笑,酱生好奇的踮了脚尖看,一个裹着皮草夹袄,却裸着双臂的女子从门里妖娆舞动而出,她腰间有一块鸟形的青色胎记,衬得她肌肤如雪。
这女子此时正将一件绯红色的肚兜投向一个熟客,酱生哪里见过这个,慌忙的扭过脸,差点没伤着脖子。
“那是玩乐之地,你?等身子骨再长好些吧!”素水忍笑道。
酱生大窘,估摸着时辰也差不离了,糊里糊涂的对素水一抱拳,匆匆往与吴罚相约的地方走去。
“思缘坊开乐了,你可去?”沈霜北听罢素水的回话,也打算回城歇去了,临走时对宵启玩笑了一句。
宵启认真地摇了摇头,看着沈霜北的眼神中有着不加掩饰的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