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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两,对于郑国公而言,又算个什么呢?
秋日的香梨、石榴、板栗、山楂、蜜瓜、大枣,凡是这个季节落果的,天南地北的都送到了蔡绰然跟前,陈老夫人吃不得这许多甜的,见着又发馋,让蔡绰然将这些都带回蔡家同周氏分了。
板栗送到了小厨房,山楂吩咐下去让制成糖葫芦,脆枣、香梨、蜜瓜都洗净切好上了茶桌。
周氏一连吃了三个脆枣才停下,玩笑道:“我这嘴巴叫你未来夫婿给养刁了,你可得管我一辈子呀啊。”
蔡绰然羞恼的别了头不理她,将蜜瓜往蔡穗穗跟前推了推。
蔡穗穗抿着嘴含蓄的笑了一下,拿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捏了一块来吃。
门外来了个小婢子,是蔡穗穗院里的,说是姨娘有事情找她,蔡绰然让人把那些瓜果都分出来一部分,让蔡穗穗带回去,蔡穗穗细声细气的谢过姐姐和嫂子,同婢子一道回去了。
周氏的儿子手里也被塞了一块瓜,他没几粒能用的牙,啃了半天还是一块完好的瓜,只是舔走了一些甜水,也是啃得乐此不疲。
周氏笑着给儿子擦了擦嘴,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忽然就淡了几分,对蔡绰然道:“你哥没两日就回来了,你放心,你的婚事我一定想法子捏在手里给你办好。”
蔡绰然看着周氏一笑,道:“多谢嫂嫂替我费心,刘氏想趁着这档子事儿捞油水,若是她这些年都老老实实的也就算了,可她像只苍蝇似的烦人,我才不愿叫她尝到甜头。”
“蹦跶的那么厉害,生怕谁不知道她的心思。”周氏不屑的说,睇了蔡绰然一眼,又低声道:“我听说国公府的那一位,好像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蔡绰然看着周氏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周氏拍了她一下,道:“怎么?有什么话对我都不能说?”
蔡绰然捏了个脆枣咬了一口,道:“也不是不能说。他家姐姐早就坦诚相告,说国公府的主母是厉害,从前刻薄后宅,手段很多,只是她们姐妹一个个挣出去了,而她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没什么出息,娘家也势颓了,早不如从前那么猖狂的有底气了。”
她顿了顿,脸上飞起一团红,道:“我过了门,她不能保证我半点气也不受,可她保证,她弟弟会护着我的。”
“呦!”周氏拖长了声音笑道,又敛了笑容,正色道:“是那位吴少夫人吧?”
蔡绰然点点头,周氏又道:“说话竟这样坦诚?”
“从前咱们不是听闲话,有人说她不孝不贤,口舌刁钻泼辣吗?我却觉得她性子很好相处,只是人有逆鳞,不可触碰。”
周氏看了蔡绰然一会,点着脑袋揶揄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大姑子倒比她弟弟还对你胃口。”
蔡绰然脑海里冒出郑启君对她颔首微笑的面庞来,别的不知,倒是一副好性子,她含糊的嘀咕着,“谁知道呢?”
周氏看着她笑而不语,门外秋风凉凉,她忙给自己的小儿添了一件斗篷。
房门一关再一开,已是腊月飘雪时节。
硕京早两日就落了雪,郑绵绵雇了巷尾的一户人家来扫雪,一开门就是干干净净的一条路,丫头穿着红红的厚棉袄,头上戴着绢花,大大方方的给李家送烤芋和薯粥,郑绵绵同李平定了亲事,翻过年就要办喜事了,整条巷子的人都知道。
郑绵绵放心不下万姨娘,本还是想招赘的,这事一提,李叔的脸都白了,媒人算是有心,好言好语的在两家人之间传话,说郑绵绵只是想要方便照顾娘亲。
李平一听便道,可让万姨娘与他们同住,本来也就是隔一道墙的距离,至于这孩子跟谁姓,他更是不介意了,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想要李这个姓氏,更没有非要孩子跟着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