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还没有,虚看了两家,不大衬意。”吴霞的婚事都是自己忙碌,哪有这个时间呢。
她出了吴宅就寻中人去了,一日不肯叫自己闲。
绿珠伺候郑令意午睡下,与绿浓立在门边上说悄悄话。
“霞姑娘的嫁妆倒也不薄,只是赁铺子,雇活计,卖杂货,总是不够。就当她赁个不带院儿的,也短个百两吧。赁个带院儿的,怕是短上几百两。咱俩各认一半来,也就是了。”
绿珠心里倒有个小算盘,绿浓看着她抿了嘴笑,想着她日后做人娘子,当家作主的样子呢。
这做生意的事情不能急,越急越别人把钱赚了去,吴霞又不是没米下锅了,看上的铺面非拿捏着高价,她也不恼,找了别家看。
这桩事情,一直到了开春才妥当了。
绿珠、绿浓的银子也给了出去,到这时候吴霞才知道,绿浓那份里头,有一半是打算给她亲妹子的。
吴霞倒还记得绿浓的亲妹子,是个鼻孔朝天看人的,又见绿珠面色有异,像是有个什么不好说的,便笑道:“银子你且分她就是了,咱们还是落你的指头印子。”
绿浓想着环儿无非就是要银子,也就肯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孩子
开了春,四季变化分明,枝头上退了雪,冒了绿芽儿。
院里,酱生坐在吴罚肩头骑大马,一双手紧抱着吴罚的脖子,像是有些害怕。可过了一会子,他觉出兴致来,也不觉得怕了,松了一只手拍拍吴罚脑袋,又拍拍脸,道:“爹,爹!”
年里,酱生学会叫了爹娘两个字,他每叫一会,总是围了一帮子人夸他。小小人儿也知道得意,叫的更加大声了。
吴罚挨了两下,眼珠子差点叫这没轻没重的小子给抠了,半点气也没有,谁能跟个奶娃娃撒气呢。
他抬头看着酱生兴致勃勃的指着枝头的一粒小花骨朵,却道:“雪!”
这倒是一个新词,大家又围着他夸了一通。
吴罚想不懂他是个什么意思,依着自己的想法解释了,“雪化了,这是花。”
也不知酱生听懂了多少,他只仰头看看那个小花骨朵,又有些艰难的说:“花?”
大家又夸他一通,啧啧称奇,酱生知道自己没说错,更得意了,骑在吴罚脖子上扭起屁股来。
吴罚生怕叫他尿一脖子,又没得出气,把这小子给抱了下来,塞给了绿珠。
酱生一瘪嘴要装哭呢,吴罚瞧他一眼,他眨巴眨巴眼,倒很识时务的将眼泪收了回去。
绿珠看得好笑,年里酱生不知怎么得闹了一通脾气,摔碗砸杯的,将乳母脑袋上砸出个包来,他自是小孩子不懂事,信手乱扔的,但还是叫吴罚摁住,打了一顿屁股。
说是打,红印子须臾间就没了,可挨那一下也是有些疼,酱生自此就有些惧吴罚。过了好些日子才敢叫他抱,都说小孩子不记事儿,可绿珠看那,是记的。
院里添了几个小婢子,还都是十余岁的年纪,郑令意一拨拢,叫佩儿管了她们差事和规矩。
佩儿有了差事,心思也没那么重了,叫一帮小丫头甜甜的喊着姑姑,人也开朗起来。
酱生身边还没添人,倒也不急,左右奶团子一个,日日是在自己跟前的,乳母加上两个绿两个秋,也看得过来。
苏家的书局自上回与吴罚有了直接的交情后,苏家人倒是热络,但凡出了个什么时兴的话本杂记,都主动的给吴宅送来一份。
后来不知怎么叫他们知道了郭家小弟同吴罚连带着的关系,这跑腿的事儿,紧着都叫他干了。
逢年过节还亲上门来,走动起来都是亲戚,苏家人并没求什么,郑令意也好好招待着,毕竟从前吴罚入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