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带走了,朱婆子狠呸一口,又不干不净的骂了几句,从芬娘手里拿回个杏酥吃了。
见芬娘木头木脑的不说话,朱婆子又是好一通的骂,唾沫横飞的,芬娘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呆呆的想着方才听到的那一句闲话。
“主子对咱们庄子上都这样大手笔,在她身边伺候的那些人,过得岂不是神仙日子?!”
她刚来庄子上的时候倒是还好,分得也是庄子上的洒扫活计,可没过了两日,忽然就给调到田头上除草了。
芬娘熬了几日,实在是熬不过,求到巧罗跟前去,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她指个明路。
巧罗正在拨弄算盘珠子,把个眼珠子一斜,看向她道:“嘴碎的很,别个耳朵里头说主子是非,你是犯蠢还是觉得我蠢,这庄子上下,除了你那老娘,可有同你一条心的?以为传不到我这来?”
说完也懒得同她啰嗦,让人一提溜两个臂膀,就把芬娘给拎了出去。
芬娘知道是自己原先心里闹气没忍住,在静居里散了主子的私隐,如今遭了报应,一贬再贬,她心里难受的像油煎火烧,正此时却见着月枝抱着个食盒子悄没声的走过。
“枝姐,你也得了赏!?”芬娘惊讶之下,一把嗓子喊得几乎破音。
大家都纷纷朝月枝看去,月枝本就有些躲着人的心思,不由得红了脸,抱着个食盒子僵住了身子。
原先大家只知道她是宅子上下来的,看巧罗待她不错,得的差事也体面,只以为是犯了小错,或是主子特派下来给巧罗做帮手的。
可没过几天,叫朱婆子一传,大家伙又知道了,月枝是做不了姨娘叫主子给赶下来的!
他们再与月枝相处是,这说话间,或是眼神里就带着几分轻视。月枝明知道他们是将自己看低了,却又不好开口解释,暗自躲在房里落了好几回的眼泪。
如今这一团团的人又眼盯着自己的食盒子,月枝没了办法,她又是孤身的一个人,显然是吃不掉的。
“月枝姑娘!”忽有个亮堂堂的嗓子叫了她一把,是个耳熟的男人声音。
月枝越过人群,瞧见一个高高大大青年正对着她笑。
她手下有一桩顶要紧的差事,就是记着几个短工的活和账,眼下这个时候来人,应该就是算工钱的。
这青年,原就是巧罗曾打算着给环儿介绍的那一个,姓孟,大家都叫他孟大郎,可惜环儿瞧不上人家家中没积累,如今还是光棍呢。
月枝松了口气,快步朝他走去,道:“你在这等等我,我取了账本带你去账房拿工钱。”
那青年笑得更开心了,露着一口白白的牙,也不嫌冷着了牙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