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算是一点让步,郑嫦嫦牵着他的手晃了晃,就松开了。
两人临出门前还要黏糊糊的对视一眼,眼神像是会拉丝的麦芽糖,绵绵甜甜的扯出一把的晶莹的细丝。
婢子们早都见怪不怪了,唯有墨香还是极不适应,谁叫她过去那么些年,从没在米霁月脸上看到过这种神色呢?墨香连自己嘴角直抽抽也没留意到。
“这是什么作怪的表情?”绿镯笑道。
墨香只觉不可思议,道:“怎么也没想到,成个亲会叫少爷变成这个性子。”
冬妮听了也觉好笑,但还是道:“不许在背后议论主子,快进去服侍少夫人洗漱吧。”
绿镯与墨香进屋伺候了,冬妮短暂的有一点空闲,站在廊下轻轻吸了一口清晨纯净的空气,清晨是夏日里最舒服的时候,院里不见颓色,满是绿意,郁郁葱葱的,叫人望之心喜。
米兜儿屋里忽然的开了门,伺候米兜儿的婢子匆匆忙忙的从院门跑了出去。
冬妮心道不妙,连忙前去查看,一进屋就见到那乳母在掉眼泪,米霁月抱着米兜儿坐在床前,满脸的焦急之色。
他看见了冬妮,便道:“告诉夫人一声,就说小少爷有些发烧,再让人去老爷院里说一声,就说今日先不去用早膳了,但也叫他们不用太担心,烧的并不厉害。”
米兜儿在米霁月怀里一扭脸,对着冬妮笑了笑,只是笑容不似往日鲜活,就像是夏日里午后的花草,被太阳晒的有些打恹了,可只要过了那一阵暑气,喂上一瓢水,立马就能精神过来。
冬妮赶忙照办,郑嫦嫦闻言匆匆吐出口中的竹盐水,拽帕子擦嘴的时候,险些连铜盆都拽倒了,还好墨香连忙接住了,泼了她一脸的水,郑嫦嫦倒是只湿了裙摆。
“墨香!”郑嫦嫦不好意思极了,墨香狼狈的捧住铜盆,眼睫毛上都是水,睁也睁不开,她对郑嫦嫦道:“奴婢没事儿,少夫人您去吧。”
郑嫦嫦又睇了她一眼,这才往米兜儿房里跑去。
米兜儿一见她就要她抱,郑嫦嫦见他没精神的样子,可是心疼坏了,“要不是先吃些东西?也没有空着肚子吃药的呀。”
“奴婢去弄些鸡粥来吧。”绿镯道。
米霁月添了一句,“再弄些包子来,鸡粥也多一些,我们就一道在这里用一些吧。”
郑嫦嫦点点头,又用手去摸米兜儿的额头。
她刚用凉水洗了把脸,手心冰冰的,带着点湿气,米兜儿觉得舒服了些,在她怀里蜷缩起了身子,打了个呵欠。
看郑嫦嫦抱得有些吃力,米霁月打了个眼色,要自己来抱,郑嫦嫦摇摇头,用嘴唇无声的说,‘我能行。’
她的手轻轻的在米兜儿背上拍着,嘴里哼着无名的调子,米霁月的心情也随着郑嫦嫦的哼唱而好转。
滕氏比大夫还来的早一些,来的时候脸色就有些不好,但是看着郑嫦嫦抱着米兜儿哄着,有些话就不怎么好说了。
滕氏睇了乳母一眼,低声斥道:“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是不是又让他夜里踢被了,明知道他昨夜已经有些伤风,还敢怠慢照顾?”
乳母慌忙跪下,道:“老夫人,奴婢哪敢呀?昨个夜里就睡在脚踏上,夜里起来了好几次,每次被子都是盖的好好的。只是睡前泻肚了一次,奴婢已经煮了姜奶让小少爷喝了呀。”
米兜儿刚睡着了一会,又被声音吵醒,难受的直哼哼,滕氏伸手要郑嫦嫦把孩子递给她,可米兜儿也是个大孩子了,不是滕氏轻松能抱得住的,见滕氏强撑着,米霁月索性就将米兜儿给夺了过来。
米兜儿被争来抢去的,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正巧大夫到了,给看了看,说是没什么大碍,喝几帖药,休息几日就好,若是孩子不舒服,可用白酒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