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嫦嫦被她哀伤的神色所触动,只觉得心酸的厉害,连忙道:“我就算到了七老八十,也还是想着姐姐的。只是,只是,遇上他的事儿,我的确是有些昏了头,姐姐昨夜说我说的都对,我是脑子不清楚了。”
“情爱之事,总有此效。”郑令意说此话的语气像个清心寡欲的老僧。
郑嫦嫦盯着她瞧了一会,好像是有个疑问在她心头萦绕许久了,道:“姐姐,那你跟姐夫?又是怎么一回事呀?只是因为他救了你吗?”
郑令意有些发愣,她还没说什么,绿浓倒是飞快的开口道:“自然不是了!”
郑令意睁大了眼睛看着绿浓,绿浓也眨巴着眼看着她。
主仆俩大眼瞪着大眼,郑嫦嫦在这两人之间来回逡巡,道:“那?是?”
郑令意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便摆出长姐的威风来,道:“现下在议你的事情,扯到我做什么。”
郑嫦嫦有些不服气的嘟着脸,悄声道:“是不是也私下里见过几次呀?”
郑令意一把拧住她的脸颊,直到郑嫦嫦呼痛才放手,郑令意心里莫名的‘怦怦’跳,脸上却装的有些生气,道:“是见过几面,叫鲁氏诓到狐仙庙里做祭品的时候是他救了我,被撇在宫里的时候也是他救的我,与你的情况可是一样?”
郑嫦嫦一听这话,也不管本来说的是什么,急急道:“狐仙庙那事,是姐夫救了你?”
绿浓也十分的讶异,仔细想想,却又觉得是玄妙的缘分。
郑令意回忆着往事,这才意识到,她与吴罚,原来那么早之前,就那么深的纠缠在了一起,好像是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将他们往一处推。
“这样说来,姐夫还真是咱们货真价实的大恩人呢。”郑嫦嫦喃喃道:“甘松不也是因着姐夫,所以咱们才认识的吗?姨娘也是因为甘松的药,所以才能安全的诞下弟弟。”
“是啊。”郑令意感慨道,“我竟还挺没良心的,也不曾郑重的向他道过一声谢。”
“夫人,这可不成。”绿浓正色道,“夫妻之间还要郑重其事的说个谢字,显得多生分啊。”
郑令意倒没想到这一点,她自觉在吴罚身边时,该温柔温柔,该撒娇撒娇,应当不会令他觉得疏离。
她想到这,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具体的说不出什么,只得先抛之脑后。
“夫人。”绿珠在此时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不好,她先瞧了郑嫦嫦一眼,又看向郑令意,道:“米家夫人,说想请您去吃茶。”
郑令意也瞧了郑嫦嫦一眼,见她脸都发白了,便伸手拍了怕她的手背,又对绿珠道:“只我一人?”
绿珠几乎是下意识的缩了一下,道:“传话的婢子说,夫人你若是个讲究的,自然是客随主便,不会随意带人去了。”
郑令意听这话,就知道米夫人心里有气,早早的备了话来堵着她。
郑嫦嫦倒没有哭,只是白着一张脸,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一切等我回来再说。”郑令意只道,起身走到绿浓身边,示意她看护好郑嫦嫦,自己则与绿珠一道去米家。
今日去米家的心境与往日自然是不一般,郑令意有些紧张,她能猜到滕氏现在的心思,知道她不满、生气,乃至觉得被背叛。
如果她今日不能将这件事情处理好,恐怕郑嫦嫦非但不能与米霁月在一块,她与滕氏也再难和睦相处了。
郑令意迈进滕氏的茶厅时,端的是平静面容,心却不安分。
滕氏倒也没晾着她,很快就来了,她眼下青黑,显然是米霁月耐不住,昨夜回来就全招了,害得她一夜都没睡好。
两人就坐在茶桌边上,先是沉默了好一会,看着婢子们忙忙碌碌的上茶水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