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令意饮了几杯酒,眼尾染着红意,她斜了白家姐儿一眼,忽然对她邪气一笑,道:“令兄的眼缘,也是有迹可循的。”
白家姐儿心头莫名一凛,但又觉得郑令意不可能知晓此等辛秘,便强作镇定下来,笑道:“噢?是什么?”
郑令意却又是勾唇一笑,睇了鲁氏一眼,又看着白家姐儿启唇道:“自然是,年岁越小越好喽。”
自打席面上暗流涌动起,其他庶女们就没敢开口说过话,此时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郑燕回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背对着郑令意。
郑燕纤依旧是木木的,什么也不管,郑燕如则瞠目结舌的看着鲁氏。
倒是郑双双皱着眉头,既天真又愚蠢的说:“你这话什么意思,醉言醉语的,别在客人跟前丢脸。”
她这话,只换来郑令意心灰意冷的一瞥。
郑双双是真的没听懂,可白家姐儿不可能不懂,自家最肮脏的丑事就这样被人揭破,她像被人上了刑一般难受,寻了个由头就匆匆离去。
“很有本事。”鲁氏看着郑令意,倒显得平静。
“夫人手下长成,不敢不学着点。”郑令意垂眸看着酒盏。笑道。
她斟酌着自己的酒量,搁下了酒盏,又立刻换了神色,冷冷的看着鲁氏。
鲁氏强作平静的面容瞬间沉了下来,冷哼道:“你能奈我何?”
郑令意做出一副苦苦思索的神色来,又笑道:“暂时还未想到,夫人可要逼我?我是个蠢的,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我亦觉得合算。”
第二百二十六章
刀架
诸如此类的话,郑令意在鲁氏跟前说过多次,鲁氏虽然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实则心里也明白,郑令意自蒋姨娘去世之后,性子里就多了一股子偏执,眼下她最在意的就是郑嫦嫦,要真是在这件事上把她给逼急了,哪怕是断了气入了土,也得从坟堆里挣出来,深深在仇人身上啃食下一块血肉才肯罢休。
这对名分上的母女,实际上的仇敌就这般僵持着,一个怒目咬牙,一个斜眼冷视,不论是嫡女还是庶女,是幸灾乐祸还是忐忑不安,桌上没一个敢说话。
末了,还是吴柔香的出现,打破了这一诡异寂静的局面。
这婆母俩平日里争权争的厉害,一见面就像火石击打,火星四溅,可勉勉强强也算是一家人,在这些庶女跟前,哪怕是装也要装的和睦一些。
吴柔香自然也觉察到了众人不同寻常的沉默,便低声道:“婆母,这白家姐儿是怎么了?一回席上就说自己身上不舒服,已然回去了。”
鲁氏还未答,郑燕如便道:“莫要问了,嫂嫂,你且回去主持着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皱着眉头,不看鲁氏,更不敢看郑令意,只盯着自己面前空无一物的瓷碗,虽然竭力想使语气平静,但还是透出了隐隐的嫌恶之意。
郑燕如这样的语气态度,本该令吴柔香不悦了,但眼下这般,怕是出了什么事情。
吴柔香见鲁氏不像是占了上风的样子,心里很想掺和上一脚,但又觉出众人皆有些避着郑令意的意思,怕还是这个小贱人得了势头,觉得很是无趣,说了几句有的没的便离去了。
眼下这是在郑府,当着一大桌子人的面,鲁氏不可能让郑令意耍了一套威风后扬长而去,郑嫦嫦眼下虽然攀着郑国公,身边又被郑令意苦心安排了冬妮护着,但毕竟是身在内宅。
鲁氏轻哼一声以做开场,正要讥讽敲打这姐妹俩,却见着回廊上快步走来了个传话的婢子。
那婢子朝鲁氏一福,却转而对郑令意道:“姐儿,国公爷让奴婢请您去书房,说是有事要谈。”
郑令意倒也没有料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