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浓也红了脸,背过身去又转回来,郑令意却顾不上尴尬,心里反倒是奇怪的很。
她起身朝内室走去,将手搭在吴罚身上,悄悄附耳说了这事。
吴罚想了一想,蹙眉道:“若是强行用猛药,倒也可以一试。可也不过昙花一现,虚损更甚。”
郑令意思忖不语,又听到吴罚稍有几分沉稳的声音响起。
“不过,以吴永均如今的身子骨来看,所用的药大抵是禁药,寻常药房买不到,府里更是没有,吴永均从前在风月场里混迹许久,应该很了解药力折损,竟愚蠢至此。”
听罢吴罚的话,郑令意忽然想起那一日在偏门瞧见杜姨娘的事情,她想了一想,觉得并无实证,还是决定按下不表。
吴罚虽懒得理会吴永均的死活,但郑令意明面上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便隔上一会就让佩儿去探探消息。
佩儿不比那些婆子们老于世故,打听来的都是面上的消息,说是老参吊住了元气,暂时的保住了吴永均的半条命。
吴老将军又拿了一株老参备着,深怕吴永均不够用,虽说他看不上这个儿子,但到底是亲生子,没有舍不得的。
这府里上下,包括郑令意和吴罚觉得吴永均毕竟正值壮年,又有老参续命,这病情拖拖拉拉的,总也能拖个一年半载的。
听说杜姨娘被软禁了,差点被打个半死,可被吴老将军给拦了下来,大夫说吴永均患了‘脱症’,他说的含蓄,可吴老将军也听得明白,杜姨娘一副老实相,瞧不出半点狐媚之态来,多少也是条人命,怎么能说断送就断送了。
今夜半时分落了雨,原本有些回暖的天气骤然寒冷了下来,绿珠的被褥单薄了些,半梦半醒间摸索着将自己的外衣拽了过来裹在身上,身上暖和了,睡意顿时席卷而来。
本来夜里守着,是不该睡着的,但郑令意和吴罚睡得很稳,极少夜里把下人唤起来,所以绿珠睡上一会,也不打紧。
她还做起了梦,梦见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自己陪着郑令意坐在门边晒太阳,娇娇在院里里追着蜜蜂跑,绿浓则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却从她嘴里忽然的发出了哭声。
绿珠惊愕的看着满脸笑容,却从喉咙里冒出哭声来的绿浓。
这实在太过诡异,绿珠扭脸去看郑令意,却见她也一脸木然的张着嘴,口中也发出哭声。
绿珠惊叫一声,猛然醒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上冷汗涔涔。
发觉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绿珠连忙将耳朵贴在内室门上,生怕自己方才的尖叫弄醒了主子们。
郑令意是没醒,可绿珠那一嗓子,却是把吴罚弄醒了。
内室门微开,绿珠瞧见吴罚,一边穿上外衣,一边告罪,道:“是奴婢发了梦魇,对不住,夫人她……”
“嘘。”吴罚令绿珠一下噤声。
她以为吴罚生了气,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此时却再度听见了她梦里的哭声,凄凄惨惨透过这个雨夜,搅动的每个人心内不安。
“怎么了?”郑令意恍若还在睡梦里,埋在被子里,黏黏糊糊的说。
“去。”吴罚朝门外一点头,对绿珠道:“查查是什么事情。”
绿珠连忙出去了,吴罚反身回去顺了一把郑令意翘起的额发,道:“怕是有个什么不好,不过也不碍着咱们的事情,你还是睡吧。”
郑令意慢慢的眨了眨眼,又在床上缓了一会,就见绿珠匆匆来了,她怕自己身上的水汽漫入屋内,只立在内室门口道:“夫人、姑爷,大少爷去了。”
吴罚与郑令意对视一眼,目光中皆有几分意外,郑令意起身匆匆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与吴罚一道往哭声蔓延的那处去了。
路上还遇见了吴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