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这些换下来的东西反过来包裹好,袄裙下摆不慎沾染到了一点血迹,她便用脚踩了踩,成了黑漆漆的一块污处。
她的镇定真有几分出乎吴罚意料,见乔小夫人走了,他也没做停留,直接从屋顶上飞出了宅院外,在黑暗的巷陌小径中仍走的飞快。
他抄了近路,从一条巷子钻出来,就见自己的坐骑优哉游哉的甩着长尾,此处离吴家已经不远了。
上马,回家。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也不过只比平日里下值迟了小一个时辰。
第二百零九章
遭疑
管家见着他手里的食盒,便以为这是原因所在,谄笑着搭讪两句,“悦食楼的吃食是好,就是费时辰,得精工细作。”
吴罚如常般没有理会,只睇了他一眼。
一回到静居,吴罚将食盒递给绿珠,“冷盘不必热了,将这几个热菜再端到灶上去热一热。”
郑令意早知吴罚今日会带吃食回来,所以就没让小厨房备菜,只炖了吴老将军的一盅药膳,方才已经让绿珠亲自给吴老将军送去了。
“你给父亲备了什么药膳?”
“枸杞黄芪煨鸽,减了些药性,就算给他老人家添菜了。”
吴罚见桌上的小酒杯里斟了酒水,端起来一仰脖就喝尽了,叫一股子软绵绵的甜味,缠在他喉头腻味的慌。
郑令意见吴罚呛了几声停不下来,忙给他倒茶,“这,这是我的玫瑰酿,压根就算不得酒,甜得很呢。”
“难怪呢。”茶水冲淡了甜腻,吴罚才平了咳嗽。
他皱着眉头将装着玫瑰酿的小酒壶推远了些,很是嫌弃的样子。
绿浓道:“今个天冷,让小厨房给您温半壶黄酒可好?”
“我先前不是拿回来一壶柳林酒吗?就那个吧。不必温过。”吴罚却道。
绿浓睇了郑令意一眼,见她没有反对,便福了福,道:“是。”
菜都是现成,只是热一热罢了,所以很快就齐备了。
悦食楼上了一道新羹汤,叫什么千丝万缕。
鸡汤打了个汤底,里边是豆腐丝、蟹肉丝和虾仁,取得是个鲜味。
本来得撒上一把剁得细细的白菜丝,可吴罚怕闷久了菜黄了,反倒怀了味道,就没让搁。
金妈妈重热一遍的时候,自己放了新鲜的菜进去,这道汤羹清清爽爽的,喝了暖胃。
吴罚就猜到郑令意会喜欢,见她小口小口的啜饮着,有些得意的暗自欢喜。
饭后,郑令意本就畏惧冬夜寒冷不肯出门,被吴罚哄着出门消食,结果一开门见雨丝缥缈,连忙扯了吴罚回来,可名正言顺的不出去了。
“下雨了,给守夜的婆子和佩儿都添个炭盆和蓑衣。”郑令意道。
外边又冷又湿的,若是一个不小心,即使身子再健壮,也很容易生病。
绿浓领了吩咐去做事了,绿珠手里的差事又还没完,佩儿在门外守着,这屋里只有他们两人和娇娇。
两个人愈发没了规矩,吴罚直接坐在了窗台上,拿着本连封皮都残缺不见了的旧书看着。
郑令意则坐在摇椅上,脱了绣鞋,把脚搁在娇娇身上,给它揉按着肚子。
娇娇舒服的瘫软着,它若是个人,只怕现在都要舒爽的翻白眼了。
“她去了?”郑令意忍到现在才问,也算是很稳得住了。
吴罚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轻道:“下手倒狠。”
郑令意垂了眸子,道:“伶阁里的小丫鬟传了消息来,说是那老夫人午后起就身子不适,吃了大夫的药后睡到晚膳了还没起。想来,也是她的手笔了。”
“未免太露痕迹。”吴罚点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