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居里总点着这种兰合香,郑令意再熟悉不过了。
去岁的秋日里,曾听郭姨娘讨好的夸赞过这兰合香的气味。
郑燕纤那时十分得意,便道:“这种东西,你们可用不起是,是用冷玉兰花和了豆蔻,再融进蜂蜡里头的。”
说的再名贵,可万姨娘只用普通兰花加上红豆嫩芽便配的八九不离十了。
万姨娘只是配着玩,也不敢用,就让巧绣给埋了。
前些日子,郑令意偷偷去挖,那香盒子竟还在。
而且在土里埋了几月,味道竟更似那真正的兰合香了。
郑令意拿这盒香料来浸润松膏,以掩盖其气味。
这松膏一直被她藏在贴身的绣包里,原本的琥珀色的膏体已经半融,郑令意将这松膏油倒进最外边那筐熏炭里,熏炭色泽青黑,便是沾了油膏也看不出什么。
“你在做什么?”
这声音叫郑令意猛地一颤,心一下堵在嗓子眼,憋着喘不过气来。
她背后冷汗直下,腿也软的厉害,幸好叫她分辨出这把声音来,不然的话,怕是要被活活吓死。
郑令意抚着胸口转身,果然瞧见吴罚站在门口,神色坦然的仿佛这不是一间柴房,而是他自己的房间。
郑令意直到此时才看清这人的脸,他的眉毛浓烈张狂的像书法名家笔下的微微飞扬着的‘横’,一双眸子深刻而阴郁,叫人看了有些害怕,下颌却十分秀气,不知道是不是像他的生母。
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新伤旧痕,青青红红的,瞧着有几分莫名的妖异。
不过,比她瞧过的任何一个少年都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