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让芬娘替你提吧。让她从后边偏门提水进西偏阁,不会撞见哥儿和夫人的。”金妈妈倒不是替芬娘挣路子,只是心疼绿珠忙里忙外的,“这两盏核桃松仁羹,端去给哥儿他们俩喝吧。”
绿珠揉了揉腕子,还是有些犹豫。
想着起码还要提十余桶水,绿珠又不愿让主子等着,还是点了点头,不大情愿的喊道:“芬娘!芬娘!”
甘婆子负责正屋边上的洒扫,芬娘则被归置到偏僻处,小厨房边上她也是不许挨的,不过高声一叫她还是能听见的。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子芬娘就来了,疑惑和期盼都写在她脸上。
绿珠端起茶盘,对芬娘道:“把这几桶水都提到西偏阁去,从后边侧门进去,手脚轻些,不许打搅了少夫人和少爷。”
芬娘赶忙福了福,恨不能赌咒发誓,道:“奴婢一定做好这件差事。”
她越这样看重,越这样高兴,绿珠心里滋味越是复杂,绕过她便离去了。
核桃松仁羹原是郑令意喜欢的,吴罚跟着喝了几回,也喜欢上了。
绿珠端着甜羹小心翼翼的推开正屋的房门,刚往内室的方向走了几步,就瞧见内室的小门被一个重物击打的轻颤,瓷器碎裂的脆声随即响起。
绿珠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了事,正要往里走,却听吴罚高声愤怒道:“滚出去,滚出去!”
内室门随即一开,郑令意擦着眼泪飞快的跑了出来,绿珠慌忙把茶盘往桌上一搁,随着她匆匆跑了出去。
守门婆子也不敢贸贸然伸手阻拦她,只能见她们一个接一个的跑了出去,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夫人,夫人!夫人!”
绿珠不论是怎么唤她,郑令意也不理会,直到跑进了静居边上的小亭里,她才停了下来。
“夫人,出什么事儿了?”
自成亲起来,绿珠从没听过吴罚对郑令意高声说话,更别提今日这般近乎痛斥般的口吻。
郑令意眼皮红红的,像是被揉得狠了,但眼睛倒是不肿。
“没什么。”郑令意说着,返身趴在了凉亭的栏杆上,瞧着像是心情不快。
“夫人。”绿珠手足无措,不知该说好。
郑令意的视线从小径上掠开又落下,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极为刻意。
当她想见的人终于从小径上出现时,郑令意反倒用帕子挡住了脸,一副伤春悲秋的怅然模样。
“弟妹?”高曼亦的声音伴随着孩童含糊不清的撒娇声。
郑令意将眼睛从帕子后露出来,这样一双可怜巴巴的红红兔儿眼,高曼亦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呢?
高曼亦牵着女儿走进凉亭里,对郑令意道:“你这是,这是怎么了?今日不是三弟从贡院回来的日子吗?该高高兴兴的才是。”
郑令意眼里还包着泪,却强笑着摇了摇头,向高曼亦的女儿招了招手,道:“梅姐儿,天儿愈发冷了,你的生辰也快到了吧。跟三舅母说说,你想要什么礼儿呀?”
梅姐儿见过郑令意几回了,虽不怕她,但对她也不十分亲近。
只挨着高曼亦,对郑令意笑却不说话。
“前还拿了三舅母的一对花簪,这就害羞上了。”高曼亦戳了戳梅姐儿的脸蛋,笑道。
梅姐儿咬唇含笑着不语,只是忽然偏过脑袋,让郑令意看她后脑双髻上的那对花簪,赫然就是郑令意送她的那一对红梅簪。
郑令意想要对梅姐儿笑一笑,但心里却因愧疚而难受,眼泪突然就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见郑令意又是哭又是笑的,也吓坏了高曼亦。
“香阳,先带姐儿回院去吧。”高曼亦吩咐道。
她又见绿珠不知所措的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