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她这张好皮子,是在鲁氏眼皮子底下藏了多年,前阵子失足落水才漏了底儿。
被人这样盯着看,郑令意怎么可能觉察不到,挪喻道:“瞧着我做什么,脸上可是有花?”
“有,姐儿是桃花面。”绿珠下意识道。
郑令意的目光有几分惊讶,又垂眸翻过一页,道:“瞧不出,你倒是个嘴甜的。”
绿珠嘟囔道:“旁人我才夸不出口呢。”
郑令意笑了一声,神色却有些凝重起来,她拍了拍软塌边上的空位,道:“坐下,我有话同你说。”
绿珠疑心是自己听错了,连连摇头,道:“姐儿,我站着就成,有什么吩咐您就说。”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你不坐下来,我不好说。”郑令意说着,又拍了拍软塌。
绿珠挪上了半边屁股,倾身子向前,道:“姐儿您要说什么?”
“你知道我很快就要嫁去吴家。”郑令意开门见山的说,“有一句话要先嘱咐你,同我一道去吴家过日子,恐不是享福,而是历劫。”
绿珠呆呆的愣住了,道:“姐儿,您不喜欢吴家哥儿吗?”
郑令意别过脸去,有些不自在说:“跟吴家哥儿没关系,吴家这个地方就与我不对盘,所以你跟我过去后,说话办事一定要谨慎,若是起初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索性先装个寡言的性子,也好过说多错多。再者就是,在吴家除了我,谁都别信。”
绿珠虽不明白为什么,但见到郑令意如此郑重其事,不由得重重点头。
郑令意对绿珠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有些担心她年纪小,恐在言行上不够周全,这才嘱咐她要谨言慎行。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囍
雪断断续续的落了几日,太阳出来时便开始融雪,被踩过的雪地又白又浊,显得十分污烂。
巧罗给绿珠寻了几件绿浓的旧袄,虽有些大,但袖口裤口用布条一束,照样暖和。
绿浓穿衣很是谨慎,袄子又是去岁新做的,不显旧色。
绿珠得了这几件袄子很是高兴,美得她闲不住,拿着笤帚去院里扫雪。
融雪之时最冷,巧罗立在窗边瞧绿珠在院里热火朝天的忙着,无奈道:“这丫头倒是个憨心肠。”
郑令意也抬首往窗外瞥了一眼,大片干净的砖地已经裸露了出来,院里也没那般污糟了。
她又垂眸看向手里那叠契书,是丹朱早先送过来的。
铺子、庄子和田地各少了一张,但那间位置最好的铺子却还在,这叫郑令意更不解了几分,自己明明都说可以抽掉几张,她为何不拿走这最具有价值的一张契书呢?
思来想去也是无解,郑令意只好先把契书给放了起来,抱着孙女史所赠的一本前朝史书看了起来。
孙女史知她要嫁人,也知她这人婚事是怎么来了,只说了一句,“山巅之上凡是有险峻之处必有良药。”
郑令意明白她的意思,也希望自己能遇见那丛良药。
孙女史所赠的一箱子的书。郑令意使了几个银钱,让人混到了嫁妆箱子里,好一起带走。
与在意之人一个个的告别,日子过得可是真快。
虽至三月,残冬未尽。
风里的冰锥子慢慢变作磨人的绒毛小刺,使得郑嫦嫦下颌处冒出了一片狭长的红疹子,这几日只有用纱巾敷面,不得再吹风了。
“从前都不会这样,今年是怎么了?”
蒋姨娘端详着郑嫦嫦的脸颊,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心疼女儿,但也没有十分焦心,这疹子一看就是风疹,只要忍住不抓不挠,过些时日便会自愈。
蒋姨娘往郑嫦嫦面上涂了些芦荟汁,郑嫦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