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走过郑容岸身前时,胸口那枚粉玉兔儿坠叫鲁从心瞧见了。
鲁从心怎会瞧不出来,这是自己送给郑令意的,可她为何要给自己妹妹戴,而不自己戴上呢?
鲁从心抚着镇纸上的一朵水花,只觉得心头酸酸的。
他不可自抑的想着,‘她分明是知道,她今日有可能会见到我的呀。为何,为何还要这样做呢?难道她心里并没有我?还是,还是,妹妹年幼抢着要戴,她不忍相争?’
鲁从心思及此处,顿时就被这个念头说服了,‘她定是从妆匣里拿出来时叫妹妹瞧见了,她若是不想着戴,她拿出来作甚?’
他这样一想,便神清气爽,将镇纸还了回去,笑道:“五哥好福气,妹妹都是这般的心灵手巧。”
鲁从心的性子还真是细腻,丁点事情就能想个天翻地覆。幸好郑令意不知道他心中想法,不然的话真是要怄死了。
还好今日宴会上郑燕纤话多的不像话,而且说多错多,句句在抱怨婚后琐事。
鲁氏忙着给她打圆场,也无暇顾忌几个庶女,只要她们举止合益即可。
郑令意与郑燕如遥遥对视了一眼,见鲁氏的目光没落在此处,郑令意小心翼翼的冲郑燕如笑了一下,叫郑燕如心里一涩。
孙女史回来之后,郑令意暗地里去探访过她,听她郑燕如在陈府那两日,过的实在不怎么样。
有二姐儿的事情在前,两家人算是有积怨的,虽说陈府的姐儿们都是品性端正,性子良善的,不会对郑燕如出言不逊。
但她们同时也是个是非曲直分明的性子,陈娆更是对郑燕如直言,问她知不知道二姐儿当年的事。
郑燕如吱吱呜呜的,左一句替自己含糊,右一句替鲁氏辩解。
陈府的姐儿都是个耳聪目明的,知道郑燕如在这宅子里,也是遮着眼睛,捂着耳朵过活的,自然不屑与她深交。
当年二姐儿的事情,陈府一则没有实证,二则二姐儿尚未过门,毕竟不是陈府的人,所以对外一直三缄其口,没有透露分毫。
可陈府里的姐儿们都是知道的,尤其是陈娆。当年看上二姐儿的人,便是她的嫡亲大哥陈隽。
二姐儿自尽后,陈隽瘦脱了相,他们只有一面之缘,说是如何情深似海也不实际,陈隽除了心痛,更多是悔恨。
陈娆那时还年幼,却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虽不至于迁怒郑燕如,但断然不可能与其深交。
郑燕如此时看着郑令意脸上的笑容,又情不自禁的想起陈娆的语气温和却无比讥诮的那句话来,‘尽你所能,替你娘亲积德行善吧。’
郑燕如躲开郑令意的眼神,掩住眸中懦弱闪烁之色。
见郑燕如有意避开自己,郑令意心下有些不舒服,舌根也发苦,只好拣了一块糖渍梅子排骨吃了,去去嘴里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