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抓着他胸口的衣服,轻轻扯了扯,“已经买了很多了呀,我现在什么都不缺的。”
“那我就自己买了。我想看小妈穿什么,就买来送给小妈好不好?”
温寒边说“好啊”边点头答应,又在小儿子的脸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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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午后,阳光明媚,大夫人却骂咧咧地让人把窗帘挡严,别让人看见屋子里大老爷缠着小妾鬼混的丑样子。
如果不是有要紧的事,她也不愿意进丈夫的屋子。
“儿子都快两个月没管过生意了,你也不去说说他。”
沈蓉狠狠地瞪了一眼,茶杯摔在桌子上的声音震耳欲聋,“天天就知道和这几个骚狐狸鬼混!”
“话别说那么难听。”
身后正给他捏肩膀的姨太太刚拾起手帕要哭,李文寿就赶紧心疼地把她搂到自己跟前哄着,他不耐烦地看了大夫人一眼,“你去说说不就行了。”
“我去说?儿子是我一个人的?你管都不管是吧?”沈蓉气得指着他的鼻子又破口大骂了几句。
“管?有什么好管的,他天生就不是经商的这块材料,越下功夫亏得越多。不去倒还好了呢。”
李大老爷嘲讽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亲儿子,漫不经心搂着旁边的姨太太就要走了。
临出门前他混浊的眼珠子突然一转,回过头说,“二房家那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也快七个月了吧?你那儿不多得是什么药丸子,送几颗过去。现在的月份正好一尸两命,也省得以后找麻烦。”
“这种腌臜事儿你倒是用得到我!”
沈蓉气得胸腔剧烈起伏着,全身都在颤,可俩人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了。刚才那狐狸精跨过门槛前幸灾乐祸地看了她一眼,还当她没有发现。真以为被那糟老头子在腰上多掐一把就能踩到她头上了?下作的东西。
她今年都五十岁了,自然不能和这些年轻貌美的姨太太们比谁漂亮。但她也不屑,本来她就不愿意伺候这一肚子坏水的老头,谁愿意去谁去只是不能生出儿子来。
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大房姨太太娶回来七八个,但家里就李齐这一个儿子,可惜是个不争气的。
沈蓉总觉得最近心脏跳得有些突突,像要发生什么事似的。她想也许只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但有时间还是得和李齐聊聊,看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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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是死而复生的怪物,昨天杀死了,今天又张牙舞爪地活过来。
李齐像只落汤鸡似的从赌场出来。算不清第几回了,他输得血本无归颜面扫地。从前对他百般尊敬的那些人现在把他当成笑话看。
时间在杀他。每一秒钟都是一把刀,把他削刮得体无完肤血肉模糊,只是半个月的时间,他就瘦得像是一棵快枯死的树。
今天实在没办法,他赌到最后一场甚至耻辱地向小桃借钱。之前他想和小桃行床笫之欢却被拒绝了,小桃红着脸说想要和他成亲之后再有传统的洞房花烛夜。他心花怒放,小桃想要嫁给他,小桃看出了他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可他那时绝对不敢相信自己以后会用这套说辞腆着脸向小桃借钱“你以后就是我老婆了,我的钱都是你的,你的也是……”
李齐没想到小桃真的会痛快地借给他,他感激涕零,当即对天发誓非小桃不娶。
可那些钱也只够他今晚平安从赌场出来而已,他还欠着一堆,老板说再还不上就要用铺子抵押了。他怎么敢。
李齐脚步沉重,鞋子里仿佛都是水泥,他的心情也十分阴沉,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给谁出殡。路上的人见到他这样都吓得不敢招惹,这时候却有个没眼色的敢和他搭话。
“堂兄,这么巧,你也在外面闲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