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施菀满手的血,说道:“此案有劳施大夫提供线索,施大夫先在证词上签字画押,然后去清理身上血迹吧。”
“是,谢大人。”施菀说着,到一旁签下名字,按了手印,随后与严峻一起离开公堂。
人群仍围着公堂,想看看这案子最后如何了结。
陆璘先问方氏:“你为何服用家中的耗子药?”
方氏垂泪道:“前一日,我?发现我?家男人与那贱人的事,找他闹,他竟然说……”她哽咽一会儿,继续道:“说我?种种不是,说她好,她还?怀孕了,说要?娶她为孟家延续香火……我?哭了一整夜,到第二日,就?想一死了之?,所以吃了耗子药。”
“朱氏送来的包子呢?”陆璘问。
方氏咬牙道:“她竟然还?有脸送包子来,分明就?是我?男人拿家里的钱去补贴的她,我?把那包子全?扔猪圈里给猪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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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还?是吃了耗子药?”陆璘问。
“是。”方氏哭道。
“你可曾想过,你吃了放砒|霜的耗子药,几乎是必死无疑,若非你丈夫带你寻医,若非正好大夫医术高明,你不会活过来,也没有机会告朱氏毒杀你?”
方氏哭诉道:“我?原本没想告她向我?下毒,我?醒了,孟洪生却还?指责我?多事,一辈子小气?,什么都吃,害他误了两天的工费,还?花了不少医药钱……我?以前都是把新?鲜的好的饭菜留给他,自己就?吃剩下的,常吃得肚子疼……”
方氏说着便又痛哭起来:“想起来这些,我?这心里便又恨又悔,所以就?……就?告了朱秀娥,我?就?想拼了我?这条命,也要?拉她当垫背,不能让她好过!”
“我?呸!你听到没,你这是诬告,要?打板子,最好把你给关起来!”朱氏喊道。
方氏狠瞪着她:“你通|奸!淫|妇,不要?脸!”
“肃静!”陆璘呵止住她们。
其实诬告罪比通|奸罪还?重,特别是诬告他人谋杀,所以真按律法来判,方氏是杖三十,徒两年,而?朱氏则是杖二十,徒一年,孟洪生最轻,只须杖二十。
但按村民纯朴的意识,一定是更?同情原配方氏,而?鄙夷寡居却与人私|通的朱氏,若真如此判,难免引起村民不满,致使礼乐崩坏,更?何况方氏在悲愤之?下诬告朱氏,于人情上也能理解。
他思虑片刻,下令道:“孟方氏,自服毒药后诬告朱氏毒杀自己,理该重罚,杖三十,徒两年,但念其痴心错付,情有可原,又有重伤在身,所以免去杖刑,徒两年,可用钱财抵赎;至于朱氏,杖二十,徒一年,但若能找大夫证实确实有孕,可免除杖刑,不可用钱抵赎徒刑;至于孟洪生,事情皆因其寡情贪色而?起,杖三十。”
听见判决,方氏没有反应,朱氏嘤嘤哭了起来。
待处完杖刑,该收监的人收监,围观的人便慢慢散去,县丞杨钊从后面出来,亲自端了茶到陆璘面前道:“大人明察秋豪,英明果决,下官在外面细听了一下,百姓都在夸大人呢!”
“杨大人过奖,不过按律办事而?已。”陆璘说完,抬眼看向堂外,只见百姓都已慢慢散去,他起身去往外面,发现外面只留下两三个似乎意犹未尽还?在闲聊的老人,并不见施菀师徒。
他们是一早就?走了么?
陆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垂眸,转身回了县衙。
而?此时,从县衙去往馨济堂的路上,施菀与严峻一同坐在马车内。
严峻向来知?道师父怕冷,今日风大,防风的斗篷还?不能穿了,他便叫了马车,师父也没反对?。
师父以前就?安静,今日更?安静,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