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夫与方掌柜又各自数起?以往某些年?秋疫肆虐时?,药铺如何忙,又如何死人,言语中觉得这病不管是不是平常秋疫,也没?那么可?怕,病死的都是本就身体羸弱的老?人和孩子,但凡身体强壮一些,都不必担心。
说到最后,两人提起?马上要召开的医药行大会,声称暂无行首,想?请陆璘代为主持。
似乎存着心想?由官府出面将行首之位定下来。
陆璘没?做回应,看向一直沉默的施菀。
他一直在伤病中,也因?隔行如隔山,并不清楚城中病况,便想?看看施菀对这些大夫的看法,有没?有意见提出来。
施菀看到他眼神?,明了他想?法,起?身说道:“我日前正?好读到一本书,是济州府名医上官纶的《疫论》,上面最后一句便是说,若有疫病苗头,切记及早防范,若待疫病完全蔓延开,便来不及了。
“我想?,不管这病是普通秋疫,还是一种新的疫病,还是提高警惕为好,我们各家药铺可?以将疑似新
弋?
疫病的病人或治疗情况记录在册,界时?再来县衙同官府一起?商讨,到于?医药行大会,我想?……可?以延缓些时?日也不迟。”
周继这时?笑道:“我知道,施大夫是最爱看医书的,对各种知名或不知名的医书是信手拈来,但光看书是不行的,你毕竟是年?轻了些,我在小时?候可?是亲眼见过瘟疫,那瘟疫不是这样的。”
“但瘟疫也有许多种,《疫论》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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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大夫恐怕不知道,若有疫情,官府要上报,要查明原由,要封锁各个城门,不能?出不能?进,兴许还要设坛赶瘟神?,眼下正?是收粮纳税商家结款的日子,仅凭一本《疫论》,就让全城大动干戈,这引起?的后果,难道由施大夫来承担?”周继打断了她。
面对前师妹,周继的话过于?严厉刻薄了。
馨济堂本是县城最大的药铺,后来居上的杏林馆因?为背靠大树,门面做得比馨济堂还大,又有施菀坐诊,一瞬间?就引去了大量的女病人,让馨济堂这个前东家结实?被?打了两巴掌,周继心里便窝了一团火,这时?候有意无意,就这么将不悦表现在了脸上。
方掌柜等人心知肚明,只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地看热闹。
施菀不是喜欢出风头的性格,以前在馨济堂对周继也多有忍让,但如今她却知道,她不能?再忍让,因?为她不再是馨济堂一个坐诊大夫,而是代表着杏林馆。
她看着周继道:“知县大人既然叫我们来,自然是要我们原原本本说出心里所思所想?,让他好作判断,而不是遮遮掩掩,自吹自擂;也不是闲得无事,要去参加医药行大会。能?让知县带伤出行的,自然是事关?全城百姓安危的大事。”
她说话轻柔,不如这些男人们中气十足、慷慨陈词,可?字字在理,让周继一时?无言以对。
陆璘看向她,心中舒朗。
这种时?候他当然可?以替她说话,却又万万不能?替她说话,显露出私心。
她用了那么大气力才可?以与这些男大夫们平起?平坐,如果他在此时?表露出对她明显的偏袒,只会让人觉得她一切都是靠男人,那她的医术、她辛苦开下的杏林馆,又算什么?
这时?施菀看向他道:“知县大人,别家医馆也许情况好一些,但我们杏林馆,我自认都有仔细看诊、对症下药,但几乎没?看到明显的缓解。
“譬如若是普通秋疫,两剂药服下,一定能?退烧,且不会再发烧,可?这一次却不是,许多有寒战恶心的人服下药只是暂时?退烧,随后又很快再烧,有一名六十岁老?者便是如此反复五天之后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