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硬物磕到骨头的闷响。
林听的动作怔住,她盯着男人撑在车门边的手掌,那只手手背上伤痕累累,掌心下也?随着这一声闷响渐渐流出深红色的血,细细的一条条,筋脉似的缓慢蜿蜒着。
夜色已至,昏黄的路灯让刺目的血迹看起?来多了几分暗沉。
前段时间那些玻璃是怎么?碎裂扎在温卿辞的手掌心里,林听再?清楚不过了,那样严重的伤口没有?一个月很难完全痊愈。离那天过去也?有?些天,明明伤口都?开始结痂了,这一下定是又将缝合的伤口砸的裂开了。
她急促地呼吸着,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是害怕还是生?气。
下意识地,她往后?退了退,后?背抵到了柏青,柏青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没事的。”
林听稍稍定了心,再?次看向温卿辞:“让开。”
温卿辞的视线落在柏青的手上,忽地轻笑了声,凝着林听的眼睛,声线幽幽低磁:“你看,听听。你还是心疼我的,不是吗?”
说着,他慢条斯理地点了点指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血珠顺着指尖滚落,滴在地上,溅开一朵小花状。
他在,门就关不上。
林听忽然觉得温卿辞变得有?些陌生?,从前他总是温和?的,情绪稳定的丈夫形象,可现在却像被魔鬼附了身,眉眼间都?多了几分不自知的魔怔。
至于么??
她的视野里,这只手更?往前伸了伸。男人低磁悦耳的声音响起?,悠悠的,仿若深海中蛊惑船员的塞壬海妖:“听听,你要去哪,我送你。”
把那条短信转发给?温卿辞后?,总有?糟糕预感的陈助理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骇人的一幕。
疯了吧温卿辞。
林听胸口的难以置信汹涌着。
冷静数秒,她眼底的情绪沉下来,径直关上了车门。她拉着车门不松手,一瞬不瞬地盯着车外的温卿辞,温卿辞也?看着她,噙着笑,从始至终眉头都?没皱一下。
林听骨子?里是有?点倔在的,见状表情更?加冷漠:“有?本事,我们就一直这样。”
温卿辞丝毫不在意地弯眸:“我愿意。”
两人角力僵持着,陈助理连忙跑过来,拉开车门,又拽回了温卿辞的手,鲜血淋漓,狰狞的伤口触目惊心。
“温总,您的手.....”他差点不敢看。
温卿辞被迫松了手,林听冷淡地收回视线,利落关上门,吩咐已经傻眼了的司机,“可以走?了。”
司机张了张嘴,绕开了那辆迈巴赫,跟着导航行驶。
彻底离开这块位置,林听才松懈了下来。
柏青看了眼她,摊开手,一颗柠檬味的糖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他声线柔和?,释放着安抚的情绪:“其?实,下去和?温总谈谈,也?没什么?,我没那么?脆弱。”
在林听和?温卿辞对峙期间,他本想下车,但林听的手在暗处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指甲都?险些扭到。
林听刚刚是真有?点吓到了,到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她摇摇头,表情有?些复杂,“你不了解他,他这个人.....虽然是我提出的离婚,他心里应该很不爽,不管他出于什么?想法,但他的确...没有?碰过我。但是,对别人,他是真的会下狠手。”
说着说着,就开始絮絮叨叨让他不要担心,自己肯定不会让温卿辞挨到他一根汗毛。
认真又严肃的样子?,很有?些可爱。
柏青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垂眼看着林听拍在他肩上的手,顺从应下:“我不怕。”
行驶到半路时,司机忽然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