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眼泪。

-

初七年过完，两人也该回北城了。温卿辞不让林听弯腰，她就只好坐在床边，指挥他收拾行李箱。

当晚，李秀英也不舍地拉着林听直掉眼泪。

下次再见，可能就是孩子出生了。

林听想让她去北城，但李秀英思来想去不愿意，她不能打扰小夫妻俩，更何况她原本准备好的叮嘱，在看到温卿辞时又觉得毫无用处。

他太过周全。

几年前是，现在更是。

李秀英想照顾点林听，然后就发现温卿辞简直把林听当小孩来伺候了，面面俱到。很多她都没有想到的地方，温卿辞都做到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你也是。”李秀英笑笑，脸上皱纹垂着，扶着她往卧室去，“卿辞照顾你可比我好，折腾他去吧。”

温卿辞恰好听见这话，弯唇轻笑着“嗯”了声，“随便折腾。”

林听眼圈红红的，被他这一句逗笑。

但真到了要走的时候，林听还是舍不得，一想到李秀英又要一个人住在这座前不久还热热闹闹的房子里，每天冷冷清清的吃着节俭的小菜，就忍不住心疼想哭。

怀孕后，她的情绪也变得多愁善感。

她挽着李秀英的胳膊低声道：“.....奶奶，我不想走。”

闻言，李秀英看她一眼，似乎也想说什么。

但最终，她还是让林听跟着温卿辞回去。

这三年来，林听和温卿辞都是回桐华镇陪她过完年，再去温家老爷子那吃顿饭。不说温家那样的家庭，就是寻常夫家，也会有意见的。

平心而论，温卿辞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道理林听都知道，她没法反驳，也知道不应该再要求温卿辞退让什么。即便知道要是她开口，温卿辞肯定会答应她。

那样确实太苛刻了。

她知道滨城的事情并没有完全放下，温氏很多公务也需要温卿辞亲自处理。不然，以他黏人的性子，定是会继续住下去的。

不曾想。

三人共进午餐时，温卿辞率先吃完站起身，林听惊诧地看了看碗里还没喝完的汤，连忙对奶奶道：“汤先不喝了，我们回去”

“不着急，你慢慢喝。”

温卿辞俯身看了眼她的眼睛，吃饭前敷过热毛巾，已经不肿了。他弯了弯嘴角，顺手抽出一张纸巾放到林听手边，语气温柔，“我先回去，你再多陪奶奶几天，然后我让陈助理来接你行吗？”

李秀英错愕。

林听也怔住了，“那你不是....一个人吗？”

她想了几秒，摇头：“不了，外公还等我们去吃饭。”

“他的饭什么时候都能吃。”看着林听认真的眉眼，温卿辞心底就一阵发软。当着李秀英的面低下头，飞快吻了吻林听的唇瓣，一触即离，低声道：“我说过，你开心最重要，不用在意他那边。”

反应过来温卿辞是什么意思后，李秀英的心情有些复杂，这段时间温卿辞和林听之间的相处模式是怎样的，她看在眼里。但没曾想，他还能纵容到这种地步，连自己外公的团年饭都能推了。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温卿辞先开口，“奶奶，听听这边就麻烦您了，我过几天再让助理回来接她。”

李秀英啊了声。

温卿辞又说：“我列了一些注意事项，她肯定不按着来，您到时候就看看盯着她点。”

说着，他拿出一个黑皮笔记本。

李秀英识字不多，随便翻了几面，七八页纸，看起来还像是缩略过的。

.....

要走了。

林听裹着厚厚的衣服，站在门边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