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 宁越几人知道温卿辞每年都要跟着林听回桐华镇过春节,索性每次都提前一段时间出来小聚,就当一块过了这个年。
只要身体情况允许,林听都是尽量参加的。
因为她不去, 温卿辞就也不肯去。
林听自己本身就喜欢安静,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但这样下去不太利于温卿辞的抑郁症好转。加之,她近来隐约察觉温卿辞好像有点分离焦虑的倾向温卿辞有几个晚上背着她吃了药,大概是药里多少有些镇静的成分, 他很快就泛起了困, 抱着她晕晕乎乎的睡过去了。
林听白天睡得多, 晚上就睡不着,有时候爬起来在阳台边看看风景,没多久就会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
刚扭头,就被紧紧拥进怀中。
“噩梦?”这么多次下来,她已经习惯了,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我只是睡不着出来溜达下,可能是揣了个不爱睡觉的崽,不会去哪儿的。就是要去哪,肯定也会跟你说声的。”
两人肌肤相贴,林听真切地感觉到温卿辞的身体在发抖。
很久之后,他才低低地嗯了声,嗓音里透着沙哑。
“是不是它闹你了。”温卿辞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仍旧平坦的腰腹,额角冷汗渐退,林听的那番话将噩梦带给他的恐慌驱逐了许多。旁人都以为是他照顾林听更多,但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是他离不开林听。
林听无奈失笑:“它现在才四个多月,还只有巴掌大小,想闹也闹不起来啊。”
她伸出手,在温卿辞眼前晃了晃。
温卿辞的脸色苍白,眼眶也红,像是为了不让她发现,一直低着头遮掩。
“你要是喜欢闹的,出生后够折腾人的。”林听拉着他在沙发椅中坐下,自己顺势侧坐在他腿上,语调温柔,慢条斯理地描绘着他们将来的生活,“到时候小孩子哭闹,你别不高兴就是了。反正我睡着了,可别叫醒我。”
在一起后,温卿辞没少受过她的起床气。
吵得不高兴了,一个枕头就砸过来。
林听的眼眸月牙般弯着,眼底倒映着温卿辞的身影,澄澈纯粹。包容这世间万物,如春风细雨。
温卿辞感觉碎了一地的自己,在这一刻仿佛被拼好了。
他圈揽着她的腰,指尖摩挲着林听的手,很认真地点头,“你可以安心睡觉,到时候我和阿姨在隔壁带孩子,奶粉和安抚玩具都准备好了。我会教育它,要好好爱妈妈的。”
爱妈妈。
这句话莫名有点耳熟。她回想了几秒,温卿辞在小狗面前也总是说“要听妈妈的话”之类。
正想笑,林听忽然从他这话中意识到一个事情:“喂奶粉?我听人说,好像母乳喂养最好。”
“那是对孩子最好。”
温卿辞微仰着头注视着林听,目光勾勒过她眉眼,然后闭眼轻轻靠过去,声音低低的:“母乳遭罪。我们家以你为主,只选对你好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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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的最后一场聚会在高尔夫球场,宁越和戚月带着他们的一儿一女都来了。卓聿臣孤身一人前来,这几年老跟在他身边的乌雪不见了踪影,男人神色森冷,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
温卿辞让他别在林听面前露出这副死样子,影响孕妇心情。
然后这几个人就掐起来了。
幼稚得不行。
戚月还有其他人带来的女眷拉着林听去休闲区打打牌,聊聊天解闷。都差不多是同龄人,大家各自分享着身边发生的事情,倒也新鲜有意思。不知不觉间,林听玩得不亦乐乎,逐渐忘了温卿辞还在球场那边。
天色渐暗,本来说再开最后一局,但有几个人纷纷表示不能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