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轮椅后的护工和助理发现了,他们担忧地俯身提醒。很快,柏青收回了视线,目光微转,和神色冷漠到难看的温卿辞对上视线,但他似乎并不意外。他最后看了眼台上,低头说了句什么,在林听察觉之前示意护工推他离开。

察觉温卿辞的走神,林听换了只手拿捧花,右手轻拍了拍他。

“怎么了?”她低声询问。

温卿辞神情微紧绷,额角渗出了汗,两秒后,他如死里逃生般抬眸脸色苍白,小声道:“害怕。”

林听忍不住抬手捂着嘴笑起来。

别人都是女方在结婚前有些婚前恐惧症,轮到他们,却变成了温卿辞。在出发动身来圣尔德的那几天,温卿辞就失眠,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喊她,喊到狗都嫌烦,不乐意在房间里待了。

在牧师的宣布下,林听选择了钟烟赠送手捧花。

送完花,新人就可以离场去换衣服准备参加茶点小歇。林听的裙摆不好提,两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几个化妆师就上前来帮忙提起裙摆,今天的高跟鞋很美,但也很磨脚。林听为了好看,一直没告诉温卿辞,但现在要走路了,就瞒不住了。

还没等她狡辩什么,就见温卿辞解开了西装,俯身靠近。

下一刻身体腾空,她的视线天旋地转。

再定神,温卿辞已然稳稳抱着她朝着休息室走去,下颌线条紧绷,唇角紧抿。几个化妆师拉着裙摆跟上。林听弯唇,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在他薄唇上亲了一口,口红蹭到了温卿辞的唇角,为他冷冽的中更添几分尘俗。

就好像一朵高岭之花,染上了红尘的烟气。

冷漠,诱惑。

“别不高兴了,嗯?”她捏了捏温卿辞的耳朵,“都结婚了还怕什么。还有,鞋子磨脚太正常不过了,我就是烦你这副愧疚的模样,好看就行了,又不是天天穿。”

男人芦苇般浓密的眼睫微动,但没说话。

过了两秒,温卿辞嗓音低低:“我知道,但就是觉得一切很不真实。”

这些天,他一直在不安,恐慌。

这种恐慌在看见柏青的那一刻到达了顶峰。

他害怕这一切会成为泡影。

说实在的,这种问题很蠢,宁越几个人之前开导过他几次,后面都无语了每次聊着聊着,就会被猝不及防地塞一大口狗粮。

什么“我老婆特别好”、“我老婆很善良”、“但是她亲我”等等疑似秀恩爱行为。

不过林听不知道这些,也没觉得不耐烦,她瞄了眼谨慎托着婚纱的化妆师们,飞快地在温卿辞唇瓣上加重了力道地咬了一下,一下子没收住力,咬破了。铁锈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她怔愣住,心虚地问:“疼吗?”

疼。

但也不疼。

一股满足的酸涩感从心底翻涌,温卿辞收紧了手臂,舌尖轻舔,摇头,“不疼。”

“哦。”林听顺理成章地不愧疚了。

忽然,她想起钟烟送来的某样新婚礼物,脸颊不由得发热。本来是打算先放着,等什么时候就是各方面都合适了再拿出来,但想着这段时间温卿辞的心情脆弱的像个瓷娃娃,犹豫了几秒,决定还是抽个空哄哄他好了。

于是,凑到他耳边。

察觉她的小动作,温卿辞配合地偏头,阳光下鼻梁英挺,睫毛很长,“累了?”

林听不置可否,勾着他的脖子唇瓣轻蹭过敏感的耳廓,呼吸湿热。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语了几个字后,温卿辞的身体骤然紧绷。他侧头,眸色深不可测,轮廓明显的喉结上下缓慢地滚了滚。

这些天真的很辛苦,很累,特别是全程都在操心的温卿辞。

他包揽了所有的事情,没让林听操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