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林听关上门走过来,见他站着没动,“坐吧。”

温卿辞垂眼照做。

她拿出医药箱,轻轻解开纱布看了?眼,边上药边说:“不用太担心,你这都快好了?,再过几天应该可?以稍微结痂了?。”

林听涂药的动作?很轻柔,语气?也温和,似乎心情很好。

半晌,温卿辞低低地嗯了?声?,嗓音很闷:“可?还是好疼。”

“要是疼就吃点止疼药吧。”林听想着,从小药箱中找出她以前生?理期会?吃的药,查看了?下。

还剩半盒。

递给他:“不介意是吃过的,可?以拿走。”

重新包扎伤口?也不过几十秒,林听娴熟地打好结,“好啦,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温卿辞倏地抬头看着她,唇角微陷,垂在膝盖上的左手微不可?察地攥紧了?,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失落:“我能在这坐会?吗?回到家,也是一个人,很冷清。”

林听迟疑了?一秒,而后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移开了?视线。

“不好意思,今晚还有点私事。”

-

隔着一扇门,女人柔美的絮语隐隐约约从门缝中传进耳畔,男人声?音清润含笑?,带着几分克制,像是不想被?人听见。很快,那声?音便?再也没听见了?。

温卿辞一个人站在门边,寒意从四面八方钻进他身体里的每个角落。

很冷很冷。

回去的楼梯间?是明亮的,但每一步都迈的沉重艰难。

风声?灌进楼道,温卿辞愣了?几秒,好像听见林听轻低隐忍的啜泣,还有,炽热急促的呼吸声?。

耳膜下尖锐纷扰的金属划破声?,这三年里日夜与他为?伴的,熟悉的窒息和头疼再次包裹住了?他,将他每一处能呼吸到空气?的地方都死死地黏住了?。意识变得薄弱,恍惚,眼前的台阶在颤抖摇晃。

楼梯间?格外寂静,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只有萧瑟的寒风。

温卿辞忽然觉得

或许这个世界上,的确没有专属于他的角落。归途不见,未来不明。

这一晚的夜是漫长而血腥的。

客厅的地毯上,陈助理无措地看着男人胡乱吞了?药,身形摇摇欲坠。他想要去扶,却被?温卿辞抬手挥开。

药丸被?咽下,恶心反胃的冲动一股脑涌上来。温卿辞定定地看着被?缠满了?纱布的右手,粗暴揭开纱布一角,他本想将其?一圈圈打开。但是,太慢了?。

他早已没了?耐心,左手随意扯开纱布,丝毫没有顾忌伤口?的意思。很快,随着纱布变薄,上边的血迹也愈发的深红。

陈助理看得心惊,连忙阻拦,按住他的手:“温总,我帮您吧?您这样对伤口?”

话音未落,温卿辞将茶几上的玻璃杯摔在地砖上。

“哗啦”溅起一地的碎玻璃片。

陈助理张了?张嘴,怔怔地看着温卿辞踉跄着站起身,走向那些?碎片。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温卿辞半跪在地板上,捡起一片玻璃。碎玻璃边缘锋利极了?,带着毛刺边,几乎可?以做到吹毛断发的地步。

温卿辞却像失去了?痛觉,缓缓收拢手指,将那些?碎片紧紧攥在手心。尖锐的刺痛血肉,鲜血淋漓,血液如同妖冶的花汁滴滴落下,疼痛如同海啸铺天盖地,脸色愈发苍白。

可?他却慢悠悠地弯唇,轻笑?出声?。

神情魔怔,偏执。

陈助理瞳孔骤缩,这一刻心情无比复杂。畏惧,不理解,心疼。他从未见过温卿辞发病的时候,在平常时看来,他与正常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