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璋平趴在榻上,两臂展开枕着她的引枕,目光看着火光下映照的两道身影,平直的唇角弯起弧度。
薛玉棠站在榻边,注意力都在他腰背的伤上,自是没有看见男人的变化。
浴室里还有半桶温水没用,薛玉棠去取来盆温水搁置一旁,拧了帕子清理伤口的血迹。
皮开肉绽,怎伤得如此严重?
他与那谢侯爷究竟有何仇怨,不顾场合的打出手。
薛玉棠拿着药瓶,“洒药会疼,你忍着。”
男人枕着引枕,淡淡嗯声,目光盯着她凑近的身影。
他也是个能忍的,薛玉棠洒药下去,全程竟一声不吭,趴在榻上由着她包扎完伤口。
顾如璋起身穿好衣裳,坐在榻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薛玉棠皱眉,“不行,不可留宿。”
顾如璋垂在膝上的手伸出来,挽住女子细腰往前一带,薛玉棠吓一跳,在一声惊呼中坐在膝上,手臂本能地挽住男人脖颈,以稳住身子。
大掌摩挲腰肢,薛玉棠只觉一股酥痒遍布全身,心紧到了嗓子眼,男人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烛火在幽深漆黑的瞳仁里跳动,映着她的面庞。
危险的气息越发浓郁,薛玉棠心中微宕,真怕他不管不顾留宿在屋中,她抿了抿唇,紧张地攀着男人的脖颈,将唇贴了过去,男人明显愣怔了。
两唇相贴,薛玉棠的心紧得厉害,鸦睫颤动着,蜻蜓点水般的吻一碰即离,她红着脸看向男人,小声道:“现在可以离开了。”
顾如璋咽了咽嗓子,俯身含住她低头的唇,将那蜻蜓点水般的吻加深。
捧着她的脸,缠绵吻着。
顾如璋从薛玉棠的闺房出来时,夜色已深,檐下的灯笼火光微弱,男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骏马疾驰在无人的街道,在回顾府的路上,那被女子主动亲吻过的唇微微发烫,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顾如璋嘴角扬起抹弧度,久久没有散去。
*
皇宫,禁卫军手持长矛,有序地站在马场两边。
马蹄铮铮,扬蹄溅起泥草,楚宣帝策马归来,太仆寺少卿肃祁立即上前。
楚宣帝从马背上下来,肃祁接过缰绳,立在一旁听候帝王的吩咐。
殿前太监汪贵递上锦帕,楚宣帝擦了擦薄汗。
“是匹难得的汗血宝马,日行千里。”楚宣帝抚摸长长的鬃毛,看向顾如璋,“这北燕进贡的汗血宝马性子烈,难驯服,常人难以驾驭。”
顾如璋:“再烈的马,陛下也驯服了,认了主。”
“这马屁拍的。”楚宣帝看着他笑了一声,“你那伤如何了?”
紧接着,楚宣帝吩咐道:“肃祁将马带下去,细心照料。”
他离开马场,顾如璋紧跟其后,道:“回陛下,伤势并无大碍,能征能战。”
汪贵听得眉心跳动,心道那五十仗下去,皮开肉绽,这才过了几日,纵使有上好的金创药,也得将养个十日左右。
嘴硬。
楚宣帝半开玩笑道:“再有下次,可不是五十仗这般简单了,朕可要重重治你。”
汪贵端着拂尘跟在帝王身后,且不说那谢侯爷是长公主的丈夫,更何况谢侯爷和已故的镇国大将军谢淮旌是对孪生兄弟,这一模一样的脸,总让陛下忆起谢大将军。
众所周知谢大将军跟随陛下出生入死,情谊深厚。
陛下没严惩顾将军,已是大恩。
马场前面是练武场,一排排架子上整齐放着各类兵刃。
楚宣帝的目光逐一扫过,最后落到一杆长缨枪上。
他走近,拿起长缨枪,扔向顾如璋,男子稳稳接住。
楚宣帝拿上称手的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