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音离开了暖阁,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顾如璋已经从铁笼里出来,在薛玉棠面前伸出血肉模糊的一双手腕。
蛊毒发作时,顾如璋失了理智,谁跟他说话都没用,拼命挣脱手铐,将手腕磨破了皮,血肉模糊。
天寒地冻,伤口要很久才能愈合。
“有劳夫人了。”顾如璋抬了抬双手,朝薛玉棠伸近了几分,一副伤口很痛的痛苦模样。
薛玉棠抿了抿唇,去了桌边坐下,吩咐素琴去寝居拿医箱来。
顾如璋缓步走去,在薛玉棠对面落座,摊开双手放在她的面前,露出磨破的腕子。
丫鬟都出去了,暖阁中安静下来,只听见悠长的呼吸声。
男人缱绻的目光看着她,眼光炙热,薛玉棠微微垂着眼避开他的目光,还是问了出来,“有法子解蛊吗?”
顾如璋眼梢微扬,淡声道:“已经派属下去苗疆寻人了。”
薛玉棠点点头,稍微放宽了心,如此说来,是有法子解蛊的。
顾如璋说道:“月圆前后几日蛊毒发作,这蛊毒只是夜里,白日是清醒的。”
这两月来,他逐渐摸索清楚了这蛊毒,用镣铐控制住不清醒他,等到旭日东升,恢复意识就无碍了。
如此反复,要熬过毒发的几日。
“那解蛊的苗疆人何时能来?”薛玉棠问道,昨夜他饮血的一幕闪过脑海,渗人的寒意不禁从脚下升起,蔓延至后脊。
顾如璋没回她,神色有些凝重。薛玉棠看在眼里看,他没说,便是也不知道时间,内心隐隐担心。
暖阁的门被打开,丫鬟端着水盆,素琴拎着医箱进来,顾如璋看了眼,素琴会意,将东西放下,领着丫鬟,关门退了出去。
医箱中的药瓶琳琅满目,顾如璋拿起瓷白的小瓶,塞到薛玉棠手中,“有劳夫人上药。”
薛玉棠无奈地放下药瓶,从温热的水里拧了锦帕,低头处理他手腕凝固的血渍,血腥味蔓延开来。
不一会儿,盆中清澈的水被血染了颜色。
薛玉棠清理干净男人的伤口,他似乎是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她的眼神刚转向药瓶,他便拿了起来,递到她手中。
薛玉棠抿唇,他动作如此迅速,况且又不是手指不能动弹,自己也能上药。
男人两只手放在她的面前,等着她的动作。薛玉棠无奈地拔开瓶塞,用银片取了些药膏出来,轻轻涂抹在磨破的手腕。
为了方便上药,另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薛玉棠已经足够轻了,但伤口似乎火|辣辣的疼,男人的手指蓦地动了动,大掌握住她的手。
越攥越紧近,但没有妨碍拿着银片上药的手,薛玉棠挣脱不开,接下来的上药,都是被他握住手。
有些不方便。
顾如璋拿稳药瓶,便于薛玉棠取药。
就这样,薛玉棠给他上完了药,但他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
柔若无骨的纤手被他攥在掌心,摩挲着,指尖微微泛红,白里透红。
这磋磨的感觉,不禁让她想起前几日的夜晚,他带着她的手抓握。
薛玉棠莹白的耳尖逐渐红烫。
“梳洗吧。”顾如璋牵着她的手,过去扶着她起身,女子挺着大肚子,起来坐下都很不方便。
暖阁的门打开,梁琦就在屋外候着,见顾如璋没事,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一晚上人心惶惶,在场的护卫都被亲眼所见的景象吓了一跳,但都噤声不敢言,也不敢乱传。
白天,顾如璋恢复正常,他没有出府,一直在云翎居待着。以往他还喜欢去书房看看兵书、演练沙盘,亦或是习武堂练练,如今倒黏着薛玉棠,几乎与她形影不离。
可到了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