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音心力憔悴,派人送了送来客,眼泪克制不住地流下,还没从儿子遇险的消息里缓过神。
战场上,夫遇险,子也遇险,顾婉音痛苦不已,心如刀割。
薛玉棠愣怔着坐了许久,捂住不舒服的小腹,无声抹着泪。
素琴发现了薛玉棠的不对劲,“夫人,您的脸色怎如此差?”
薛玉棠面如白纸,额上还渗出薄汗,状态特别不好,素琴摸到她冰凉的手,顿时吓了一跳。
顾婉音回了神,抬手擦了泪,拉过薛玉棠冰凉的手号脉,皱眉沉脸。
这孩子遭此打击,胎像极其不稳,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娘,他……”薛玉棠捂着小腹,到底没忍住,呜咽着哭出声来。
“别多想,阿璋吉人自有天相,会平安的。”顾婉音小心着扶薛玉棠起身,椅子上一抹血色映入眼帘。
薛玉棠见红了。
屋中的气氛越发凝重。
顾婉音吩咐素琴道:“快,小心着扶夫人回房休息。”
顾婉音开了一副安胎的药,去了在厨房守着煎药,整个顾府,从此刻起,气氛格外沉重。
汪贵从顾府回宫,紫宸殿内静地可怕,楚宣帝眉头微皱,看着御案上传回的消息,冷厉的眼宛如冬日冰窖,让人不寒而栗。
“禀陛下,谢侯爷安抚了几句,便离开了顾府,只是期间提到了兄长谢大将军。”
楚宣帝凌厉的目光一抬,“他说了什么?”
汪贵:“谢侯爷谈及大将军遇难,他去寺庙祈福,为大将军求平安,估摸着想以此安抚二人,有个寄托总比没有的好。”
“祈福。”楚宣帝喃喃道,长指轻扣御案,眉头紧锁,漆黑的眼看向殿中陈旧的长缨枪,神色晦暗不明。
“增派人手暗中保护顾氏婆媳。”楚宣帝厉声吩咐道。
……
秋日凉风袭来,吹动垂落的纱幔,女子苍白忧愁的面颊若隐若现。
薛玉棠虚弱无力地靠在床头,一丝精神也没有。
素琴端走喝完的安胎药,顾婉音在床边掖了掖被角,温声道:“咱要相信阿璋,别胡思乱想了。”
薛玉棠眼圈泛红,明明是很讨厌顾如璋的,此时偏偏担心极了,“可他现在一丝消息都没有,娘,我好怕。”
好怕他有个闪失。
“梁琦那边可有收到消息?”薛玉棠担心不已,梁锜跟在顾如璋身边多年,只是此行没有随军离开而已,顾如璋若是有闪失,不可能没有消息传回。
顾婉音让素琴将梁琦带进来。
屏风阻隔开外间和里间。
梁琦也是今日才知顾如璋遇险的消息,回道:“属下这边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属下随将军征战多次,将军遇事沉稳,每次迎敌都有万全之策,是不是敌军陷阱,仔细分析就能辨别。”
梁琦犯了疑惑,但他没在战场,不知当时的情况,“老夫人,夫人,属下这就飞鸽传书给骁骑卫,不出五日必有回信。”
顾婉音:“速速去办。”
薛玉棠两眉生出愁意,莫名心慌。
梁琦离开后,屋子里静谧无声,压抑肃穆。
素琴提议道:“要不咱也去寺庙求一求,给将军求个平安?”
薛玉棠心情复杂,皱了皱眉,犹豫一阵后摇摇头,坚定道:“不去寺庙。”
当初她就是被裴凌骗去寺庙,回程时被灌了失忆的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薛玉棠很是抵触寺庙,宁愿不去。
“棠儿现在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不去也好,在府中静心养胎,等梁琦传消息回来。”
顾婉音不信神佛,世间哪有什么鬼神,庙子里那些不过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