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舒的担心姜今也能理解,归根结底她是怕她吃亏。
那些流言蜚语,中伤揣测,最是能将一个人杀死。
思?及此,姜今也垂眸深思?。
片刻后,她起身,吩咐道,“备马车。”
赵嬷嬷问,“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郡主府。”
不多时,一辆悬挂着永定侯府徽识的马车往宁良坊而去。
姜今也在郡主府几乎待了一整日,直至夕阳西下,她才踩着被日光拉长的影子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辚辚而行,待下了马车回到凝曦院,沐浴过后,姜今也坐在梳妆台前,仍旧抿着唇,垂眸沉思?。
临走之前,林远舒说的那句话始终在她脑海中盘旋。
她说
“小也,你可曾想过,若你和他的事被天下人所知,你们该如何自?处?”
“就算天下人皆知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你们可是兄妹相称十余年啊。”
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
这世?间的桎梏、偏见、狭思?,最是能轻易摧毁一个人。
裴妄怀的爵位、这一身功名,皆是他用命换来的。
无论如何,她绝不会让他置于旁人的恶意揣测之中。
搭在膝上的双手缓缓收紧,少女的裙摆被攥出褶皱。
须臾,她倏地抬眸,眼底亮晶晶的,显然是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中秋月圆之日,人间团圆之时。
京城之中坊门大?开,百戏不绝,人潮拥挤,街灯明亮如昼。
热热闹闹了几日之后,这都城的一切归于宁时,百戏收拢,只余戏楼茶楼之中,那咿咿呀呀的唱曲儿声和说书声。
只是这段时间也是奇怪,这唱曲说书的,皆讲的是情?爱曲折之事。
饮膳楼见此风潮,便也在一楼大?堂最中间的位置辟了圈空地,请了个头发花白?的说书先生?。
讲的便是时下最流行的话本子故事。
“噹”的一声,响木一拍,说书先生?声情?并茂开讲。
“却说这王家?姑娘王莉棠,从始至终只是将这异父异母的义兄当做兄长看待,却不知,在两人的相处之中,这赵家?郎君赵庚对她的情?感早已变质...”
“他处心积虑,用尽手段将她掠得,不顾世?俗偏见,非要娶她为妻...”
“但王莉棠哪里肯?可她如今无依无靠,即使?反抗,也难逃离开...”
“孽缘啊,孽缘啊...”
说书先生讲述的感情充沛,底下一众食客亦十分投入。
“这赵庚可真不是个东西!居然如此强迫一个弱女子。”
“可这王莉棠孤苦无依,离了赵庚,她能如何?”
“那赵庚也不能趁人之危啊,说到底,他就是小人做派!”
坐在大?堂中间的几桌食客围着这一话题争论不休,饮膳楼的伙计早已经见怪不怪。
大?家?只是茶余饭后多嘴几句,谁也不会赤急白?脸。
他们越争论,饮膳楼的生?意便越好?,掌柜的巴不得这话本子故事能越传越广。
最好?这都城里的人都来骂一骂赵庚。
然而与这说书先生?的话本子故事不同?,与饮膳楼相隔一条街的庆和楼里,近日却是流传出了一曲儿新?的曲子。
日暮渐垂,庆和楼之中,迎来一日之中最热闹的时候。
一楼间的戏台上,吹拉弹唱,不绝于耳。
有刚来的茶客听了一阵,问身旁的人,“这台上唱的是什么曲儿?”
以前好?像没怎么听过。
一旁的人显然是这几日经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