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今也没想?到陈大夫唤她?至此是要说这些?,微微一愣之后,很快反应过来。
“陈公子有玉树兰芝之姿,定能?寻到两情相悦之人。”
陈大夫道,“是犬子惊扰了姜姑娘,抱歉。”
“多谢陈大夫谅解。”
两人一边说,一边出了廊道。
侯府门外,陈家的马车还在等着。
陈大夫下了台阶,正要踩着马凳上车,便?听到长街另一头,有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姜今也亦被这声音吸引,抬眸望去,就见陈奕白驭马急行前?来。
陈大夫眼底一震,压低了声呵斥,“胡闹,不?是让你留在寿康堂吗!”
他让药童上前?拦着,不?让陈奕白下马。
但陈奕白似也没有要下马的意思?。
他坐在马背上,背着街道上的灯笼光,视线自始至终仅落在姜今也一人身上。
眸光切切,“姜姑娘...”
姜今也抬眸看向他的方向,却因为背光,看不?清他的面容。
她?微微福身,礼节周到地同他打?招呼,“陈公子。”
陈大夫在一旁心惊胆战,生怕陈奕白做出什么违矩之事,“像什么话,赶紧回去。”
但陈奕白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依旧坐在马背上,不?下来不?说话,却也不?回去。
父子两有些?僵持。
须臾,姜今也前?行几步,来到马匹边上,仰首看向陈奕白,弯着唇轻轻一笑。
她?低声道,“感郎千金意,但君非我追寻,往后你我各有归程。”
短短一句话,陈奕白红了眼眶。
他的视线始终紧紧落在姜今也身上,望向她?清澈透亮的眼眸之中。
片刻后,他倏地扬唇一笑,“是在下唐突。”
“望姑娘今后,心中意皆能?成。”
话落,他不?再留恋,不?用陈大夫再出言警告,他已经驭马转身,犹如来时那般,急行离去。
徒留陈大夫在原地瞪大了眼。
待姜今也回身看过来时,他尴尬一笑,连忙弯腰上了马车,低声吩咐一旁的药童,“快走。”
不?要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待回到主院正屋时,裴妄怀的药已经喝过。
姜今也坐在床榻边,将打?湿了的巾帕拧干,替他擦脸擦手。
“你们都下去吧,今夜我来守着他。”
陈叔看到她?手腕上还未好彻底的伤,犹豫着不?知要不?要开口。
姜今也明白他的意思?,道,“陈叔不?用担心,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
既然她?这样?说,陈叔和擎风等几人也不?好再坚持。
“老?奴让紫苏和桂枝过来,她?们二人就守在屋外,有事您唤她?们便?好。”
裴妄怀不?喜有女婢伺候,因此这主院里多是男仆,但姜今也在这儿,还是得有几个女婢才能?方便?些?。
闻言,姜今也点?了点?头。
屋里亮堂堂一片,房门被关上,这一处只剩他们二人。
姜今也将浸了冷水的巾帕叠好,覆在他额上,靠坐在床榻边,抓着他的手握在掌心里。
周遭十分安静,连夜风都是轻的,落地烛台上的烛芯噼啪声显得尤为明显。
她?盯着裴妄怀看了几瞬,忽然低低说了两个字。
“傻子。”
姜今也看过那么多医书古籍,书中所记载,双重人格里的每一个人格,都期待着有一天可以彻底压制住另一个人格,独占原身躯体。
可裴妄怀去千佛寺,想?的却是让自己消失,让裴时渊取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