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的廊道蜿蜒,造景清雅。
裴妄怀却无心赏景,一路穿廊过亭,来到林远舒所在的佛堂。
梵香缭绕,还有缓缓轻敲的木鱼声。
男人?气势沉戾,往门内一站,极其格格不入。
木鱼声停下,林远舒却并?未转身?,只是冷声道,“你是在痴心妄想。”
她自然知晓今日裴妄怀来是为了?什么。
但她绝对不可?能让裴妄怀如愿。
听到她的话,裴妄怀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他并?不奢望于仅是过了?一夜,林远舒的态度就能有所变化。
“我并?非是来询问你的意见。”
“那你来干嘛?”林远舒冷嗤一声,“咱们母子之间,有什么可?说的。”
她故意咬重“母子”二字,语气嘲讽。
“小也敬你重你,若你对她还有疼惜,便不要?妄图以自己的想法?去强制更改她的意愿。”
话音一落,林远舒心口起伏,动?了?怒。
她倏地站起来转过身?,冰冷的视线直直射向他,“你若是对她有半分疼惜,就不该做这种会将她置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事。”
“你可?有想过,你们以兄妹相称,她日后该如何面对天下人?的目光。”
做出这种事,他是要?连累小也被人?戳脊梁骨的!
“我既然做了?决定,自然不会令她有半分折损,”裴妄怀语气肃冷,没?有半分情?感,“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他想说的话已?经?说完,话音一落,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然而在迈出佛堂的前一刻,林远舒愤怒又极尽嘲讽的声音传来。
“你今日会来,便是你自己心里没?底。”
“小也不喜欢你,你做什么都是徒劳。”
前头那道脊背挺直的背影微微一顿,随即脚步如常,直接离开。
徒留林远舒站在原地,怒气上涌,心口剧烈起伏。
嬷嬷连忙上前扶着她到一旁坐下休息,“郡主,莫气坏了?身?子。”
林远舒懊悔地摇头,“早知如此,当初我便该坚持将小也留在郡主府。”
当初裴妄怀带着姜今也回京,本来两人?都是住在郡主府的,但后来裴妄怀凭借军功被封了?永定侯,允许另外设府。
林远舒自是不舍姜今也离开,但人?是裴妄怀带回来的,且事关姜辞霖,她亦不知姜辞霖生前是否有托付的遗言。
再加上当时的姜今也因为丧兄,对裴妄怀极其依赖。
她终是为了?姜今也考量,没?有将人?强留在郡主府。
却没?想到...
竟造成今日这般局面。
裴妄怀自幼便心思沉重,谁知道...
“谁知道他究竟是何时起了?这样的心思...”
“郡主慎言,”嬷嬷连忙打断她的话。
林远舒亦缓过心头的这口怒气,理智回笼。
她深呼吸几下,沉声道,“备马车,我要?去永定侯府。”
自永定侯设府,诚安郡主几乎从未踏足过侯府半步。
今日她却为了?这件事,要?主动?到侯府去。
嬷嬷知晓,林远舒是当真不忍姜今也日后遭受非议。
她应了?声“好”,正要?离开,佛堂外忽有下人?来禀。
“郡主,姜姑娘来了?。”
姜今也今日出门是盯着裴妄怀的时间的。
她落后裴妄怀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却在到达宁良坊时,看?到了?停在郡主府门前的那辆马车。
只得连忙吩咐擎月赶紧调头,将马车停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