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大夫所言,赵明坤这一睡下,就再也没能睁开眼。第二日中午,人就去了。

回哥儿给他买了一副棺材,雇了人,将他埋在庆阳城郊外的一处树林内,没有立碑。

立碑就有名有姓了,日后无人祭扫,未免凄凉。

回哥儿在坟前站了许久。

从小,祖父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迷。他从未见过他,问祖母,祖母就说他已经死了。可是族谱上没有他的名字,祠堂里也没有他的牌位。

祖母御下甚严,府里仆婢成群,却无一人敢在他面前提起祖父,问也只会推说不知。倒是有一次听四叔祖母无意中提过一嘴,说他祖父是被太爷爷给逐出家门的。

如今,他心中的这个疑团解开了。

离开那片树林之后,回哥儿骑着马来到官道上。往西,是去成都府,往东,是回京城。

他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就牵着缰绳掉转马头,向东跑去。

他还没在外面玩够,但他觉得,他应该回家了。?

? 169、番外四

白石峡之战后的第十年, 赵桓荣升任广宁协办守备,请了军中几个好友到家中来喝酒。

几个糙老爷们闹哄哄地喝到半夜才散去。

邻里几个来帮忙的妇人和宜苏一起将堂屋和厨房收拾干净,宜苏将剩下的肉食送给她们聊表谢意。

送走她们后, 宜苏闩上院门, 一转身,发现赵桓荣从孩子们住的厢房里出来。

她迎上去道:“你没醉?”

赵桓荣笑道:“不装醉他们还不知道要闹到何时,早点送走了好。”

“我去厨房看看热水烧好了没, 你洗洗早点睡。”宜苏转身去了厨房,过了一会儿, 她亲自端了一盆水到正房,给赵桓荣洗脚。

“我自己来。”赵桓荣拉着她让她坐在他身边, 问道:“雪丫呢?”

宜苏道:“小丫头也跟着忙了一晚上了, 我让她先去休息了。”

“如今我们也不缺银子了,可以多买几个丫鬟婆子回来做活,这些粗活, 你就别自己做了。”赵桓荣道。

宜苏笑道:“邻里她们不都是这样过日子的吗?以后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能省就省一点吧。”说到此处,她笑意微敛,道:“倒是有一件事,我想与你商议。”

“何事?”赵桓荣一边洗脚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