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瞪眼道:“你别添乱,回教室复习去。”然后又扭头对老师们说:“跟牛皮纸信封上写的份数对一对,别是数错了。”
那老师又数了遍,顿时松了口气:“瞧我,跟自己要高考似的,都快神经错乱了。”
老师们都笑了,算是虚惊一场。
最后冲刺的两周,窗外花坛里的夏虫啾啾闹着,大家都有些浮躁,夹杂着那种命数已定的悲哀。不止一个人嚎着“老天啊,再给我十个月吧”“还没看完还没看完怎么办”“有没有药让瞌睡虫死会儿去先”……
整个高三的氛围都是沉闷而压抑的,像这六月初的天气,狂暴燥热,又死水般微澜不起。所以,monkey的消失并没有造成太大波动。
是的,只能用“消失”这样的字眼,包括老师都不知道她的去向。她没有办理转学手续,当然,更不可能办理退学,课桌上的书依然一摞摞堆得很高。
关于这件事,大家只是惊讶地猜测了一小会儿,有说她高考移民的,有说她在外面惹了事躲风头去了,还有猜她因无法挽回顾允丞而灰心丧气离开的。
众说纷纭。
沈略后来才知道,那天的志愿表确实少了一份,因为蒙忻压根就没网报。
叶妃撇撇嘴,说这颗老鼠屎可算是挥发了。
沈略只是笑笑,脑中浮现出最后一次遇见蒙忻的情形。彼时她因为学校统一体检时身体不适,单独去医院补查。往化验科送尿样的时候,正好看到蒙忻拿着报告单出来。
那是沈略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的蒙忻,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女孩一向高傲,光鲜亮丽,下巴总是蔑视一切般微微抬着。然而,这次她却耷拉着脑袋,整齐的刘海下隐约还能看见白色的纱布,夏日衣衫单薄,尽管她极力掩饰,也没能藏住雪白肌肤上的淤青。
蒙忻旁边站了个跟她长得极像的中年女人,非但不关心,反而一脸嘲讽和冷漠。
沈略低头路过,不料蒙忻恰好抬头,看见沈略后脸上的慌张与惊惧不亚于白日见鬼,惨白惨白的。
错身而过时,她半弯着腰像是忍受极大的痛苦,凄声叫道:“沈略!”
中年女人赶紧拦住她,怒斥道:“你还嫌不够丢脸吗?!”
“为什么为什么!”蒙忻疯狂乱抓,被那女人强行拽住押走了,临进电梯时还在大吵大闹,“哈哈,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告诉你!是顾允丞,顾”
啪一声脆响,女人垂下生疼的手掌,满目猩红声音尖锐地叱道:“你疯了!”
“疯了,我是疯了……被你们给逼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