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吗呢！这儿是阅览室！要闹出去闹！”图书馆阿姨一声吼，王子阳只敢憋着眼泪在眼眶里转悠。

沈略倒是不动如山，安安静静写作业，遇到不懂的地方才小声跟叶妃讨论讨论。

肃清在书架前忙活了半天，最后搬来一摞杂志往桌上一丢，说道：“累了，咱来消遣消遣。”

王子阳一看，兴奋得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眼泪也不转悠了，浑身都来了劲儿，喜道：“哟！咱阅览室还有这杂志呢？我还以为就一藏经阁呢。”

顾允丞也来了兴趣，扫了眼肃清正在看的那篇文章标题后，问道：“咦，你们也玩《梦逍遥》？”标题正是《梦逍遥》公测一周年的新闻发布会，还配有游戏简介和会场相关图片。

几个男生臭味相投，马上就开始嘀嘀咕咕讨论起来。

陈佳佳实在忍不住这苍蝇似的嗡嗡声，桌子一拍，怒道：“都高三了还网游呢！有点出息成不？”

王子阳讥笑她：“你懂个屁啊，这叫劳逸结合！再说咯，看看人家开发《梦逍遥》的老总，人可是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设计网游赚大钱了！当初的《异世》是那个火爆啊，简直是国内网游的始祖级巨献。多励志啊！对了，老顾，丫不还是你的偶像和目标吗？”

顾允丞的注意力还黏在杂志内容上，眼都没抬，漫不经心轻描淡写地回了句：“你说唐颂？”

啪！

一支笔掉在了地上，滚落很远。

室内这会儿刚好没人说话，众人纷纷抬眼。

沈略看大家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她，遏不住浑身开始发冷，她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被骤然冻结，面部神经也跟着罢工了，好半晌才抚了抚自己僵化的脸，努力扯了扯唇，困难地说道：“不好意思。”

顾允丞帮她把笔拾起来，递回去后问道：“怎么了？学累了就先休息会儿吧。”他握了握她的手，凉浸浸的，她却像突然被猛兽咬了似的，反应比平常都激烈，飞快缩了回去。

他困惑地看她，不知所为何故。

沈略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只说：“嗯，手有些麻了，我先去下洗手间。”旋身就走了，仓皇的脚步甚至都有些不稳。

顾允丞凝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垂下眼睫。

大家面面相觑，只有叶妃明白缘由，她看了眼沈略走后空着的位置，心里一遍遍问自己：当初给这两人制造机会是对是错呢？

“嗳，都是你们几个刺激的，我们做题你们讨论游戏！像话吗？快点！背复习要点去！”叶妃佯怒着把那本杂志没收了，气氛这才缓和许多，她笑了下又说：“要我也不想听你们说这些！真闹心，我也出去透透气。”

她走出去一看，沈略果然在走廊一隅站着。

白雪还未融尽，薄薄地堆在栏杆上，迎着夕阳，透出水晶般的暖色光芒，而穿着蓝色校服的女孩静静的出神，脸色比这雪色更冷还白，仿若一副冷色调的油画。树梢扑腾来扑腾去的几只麻雀，是眼前唯一的活泼景致，浮雪在鸟翅的颤动中正簌簌从枝头往下落。

叶妃看了很久，才走向沈略，迟疑地问道：“他没再找过你麻烦吧？”

突来的声音把沈略吓了一跳，她蓦地旋身，后背狠狠抵在了栏杆上，沾了一排雪渍，脸上惊恐与慌乱的表情还未及卸下。

“呃，抱歉，吓着你了。”

叶妃沉吟了会儿，犹豫半晌还是说道：“我不知道你过去跟他有什么牵扯，但是沈略，人要往前看。那男人祸害的女人不计其数，一个二个为他要死要活的，然后他潇洒转身，说不定早给忘了，没道理你还泥足深陷痛苦欲绝。所以，别拿过去一直当枷锁，套着自己你累，顾允丞也累。”

“他真的忘了吗？”女孩眸里的凄楚转为星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