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难听,她不是不知道,也只能充耳不闻。

这样的她……还怎样找正经男朋友?怎样配得上越发优秀的他?

程悠,程悠……跟她比,沈略真是再自卑不过了。

程悠这个学期来凌左舷的实验室已经比较少了,两个学校的论坛素来互通。她不知道怎么听说的,那天,沈略在倒置显微镜下观察活细胞的状态,她突然问道:“沈略,顾允丞心里的那个人……是你吧?”

她手一抖,不小心碰到载物台,视野霎时模糊一片。静静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兴许会联系论坛上的帖子,冷言讽刺她不配?

结果,程悠只是笑笑,轻快地说道:“没事儿,我喜欢有挑战的关系。沈略,如果我将你从他心里一寸寸驱离,你……不会介意吧?”

沈略的心惶惶然跳动,还是扯了一抹笑,干干地说道:“怎么……怎么会呢?”

程悠一拍手,很高兴的样子,虽然读研了,她还是有着小女生的娇俏,脸颊边的酒涡竟然跟顾允丞的在同一个位置,随着笑意闪啊闪的,兴奋道:“那就好,你同意就成,至于那家伙,同不同意就由不得他啦!”

她从细胞培养箱里取出自己的细胞瓶,晃了晃观察几秒,就放回去高兴地走了。

沈略的心却久久未平,重新移回载物台,她的视线却再也无法准确对焦了。

晚上程悠喊沈略吃饭,她倒没有受那些风言风语的影响,对她的态度不变,但沈略无法再自然而然地面对她,只说道:“师姐你先走吧,我还有一些实验记录没整理好。”

她笑着挥挥手,便喊其他师妹去食堂了。

沈略怔怔地坐着,不一会儿,放在白大褂里的手机响了,她急忙取出来查看,星眸不自觉地黯淡几分。

那个男人很霸道,沈略只要不是刻意不想理他,几乎每次铃声一响,她都控制在十秒内接听,不然他就要抱怨着向她讨等候“补偿”。好长一段时间,他的号码再也没出现在显示屏中,她依然保持着最快接听这个习惯。

更多时候,她告诉自己该庆幸,在心还来得及拨回原位之前,在还未彻底沦陷之前,感谢他的母亲,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哦不,该说是一盆毒水,让她看清事实,不必再受内心煎熬与挣扎的烤灼。

但有时候,心里莫名其妙会有些怅然。孤冷的夜晚醒来,习惯性地往右边偎,却找不到那个宽厚的怀抱;例假痛得满床打滚,再也没有人会轻揉她的肚子,说些或可恶或让人脸红的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习惯吧。

真的只是习惯?

每想到他一次,她就随手在实验记录本上写下一个“忘记”,不停告诉自己:沈略,忘记!记住……一定要忘记!你还有父亲,还有学业,还要生活……

梦魇中的迷雾既然已经散了,如今需要做的,就是抬头面朝阳光,导回自己原有的生活。在不远的将来,她兴许会有一个身份平实但为人憨厚的丈夫,兴许会有一个不富足却温馨和乐的家庭。

记得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与你白头到老。有的人,是拿来成长的;有的人,是拿来一起生活的;有的人,是拿来一辈子怀念的……

短短快二十年的时光,成长的怀念的她都已经历,唐颂,顾允丞……这些也都将成为过往,而用来生活的未知的“他”,她也只是偶尔憧憬。

匆匆结束跟佟佳佳的通话,沈略在一楼的大厅等她,旁边绿竹猗猗,假山流水,许多学生讨论交流问题也会选在这里。她百无聊赖地拨弄富贵竹的翠叶,突然听到清脆的高跟鞋声,下意识地看过去,竟然是孟唯亭。

沈略对孟唯亭一直有种敬畏感,或许因为她是学院领导,或许因为她是那个男人的大嫂,亦或许……只因她身上那种冰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