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偶尔在生科院门口遇上的顾允丞,最近也该是程悠她家的才对,而唐颂……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不是么?

她自然不会跟唐颂说聚会的事,决定孤身一人赴宴。

在生科院大厅集合的时候,很意外地看到顾允丞,没想到程悠竟真把他叫来了。她顿时有种撒丫子跑的冲动,可看着一个不缺的师兄妹们,只好闭紧嘴巴假装若无其事。

席间她一眼都没敢往他们那边瞅,得月楼的米饭很香很软,可是进了喉咙里却像是石灰粉,干涩,烧灼……她的嗓子火辣辣的,又热又堵。

好不容易吃完饭,在KTV里几乎每人都至少点了一首歌,就连凌左舷也被人起哄打着拍子唱了首“最炫民族风”。

歌曲的间隙,方师兄扬着嗓子问:“沈略你怎么不去点?”

“我,我不会唱。”她诺诺说道,从进包厢开始,就攥着手机坐在最角落。

顾允丞唱的是“七里香”,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曲调,时光仿佛倒流到他们坐在图书馆阅览室一起备考的日子。

雨下整夜

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叶

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几句是非

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

你出现在我诗的每一页

……

他的声线低沉迷人,比周杰伦唱得都有味道,包厢里不知在谁的带动下,响起喝彩声和鼓掌声。

听着那句“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沈略突然觉得握着的手机屏幕有些模糊,她用指腹擦了擦,才发现模糊的其实是自己的眼睛。

嘈杂的音乐声中,她觉得自己的耳朵也失灵了,明明什么也听不真切,几个师兄起哄让某两人情歌对唱的话,却清晰地钻入鼓膜,风刀一样,刮得她耳朵疼。

永远爱你……

她希望他停止爱,可亲眼看到两人的互动,不算亲密都能刺痛她的心。

沈略,你真虚伪……

她觉得自己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像困兽一样,抬起臀只想冲出这个窒闷的包厢。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去洗手间的借口先出去避避,一直捏在掌心的手机突然响了。

沈略从来没有如此期待过唐颂的电话,她站起来拿起包要走,师兄们嚷道:“沈略你一首歌都没唱,怎么能先开溜?”

凌左舷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凌老师,我有急事。”沈略急声地对凌左舷解释,小脸在红红绿绿的灯光扫射下忽明忽暗,痛苦得皱成一团。

正在此时,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正在低吟浅唱的方师兄蓦地哑了,众人纷纷看向门口那个颀长伟岸的身影,包厢太昏暗,而他又逆着光,看不太清容貌,但仅凭身姿,便已令人不敢逼视。

“小妖?”

唐颂?!

沈略懵了片刻,然后拎着包飞快地跑向他,临出门前她又弯弯腰,“抱歉,抱歉,我……”

她还未说完便被唐颂霸道地搂进怀里往外带。

“喂,我得跟凌老师打声招呼。”

“不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沈略恍惚间有种被救赎的感觉,他出现的那一瞬,焦躁猛跳的心刹那回归平息,竟觉得心安。

唐颂没有回答,到服务台顺便把他们那个包厢的账单全付了。

沈略忙说道:“你别买单啊,凌老师说他请的。”瞎显摆也不带这样的啊,到时候她怎么交代?

唐颂暗翻白眼,没好意思告诉他,这是凌左舷那丫要求的情报费。

他老早就通知他说实验室有聚会,问问他这个某人家属的意见。唐颂估摸着沈略也不想让他去,再说,跟凌左舷教出来的这些天天只会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