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弄醒她,连衣裳都没解。

辛夷急促的呼吸着,眸中难以抑制地溢出水光。

少年磨蹭着她逐渐滚烫的颊边,跟她卑劣地示弱,“今夜风雪格外大,我本该歇在营帐里,但是因为太想辛夷还是骑马回来。邬家小娘子,是不是该奖励我?”

辛夷根本没办法回答他,纤细脖颈仰出玉似的弧度,呜咽着,唇瓣咬出深痕,耳边只能听到床榻发出的吱呀声。

等到帐中的鹅梨香燃尽,夜色中飘落的鹅毛大雪也停住了。

随着天色渐亮,院子里的积雪也开始慢慢融化,不过还是很冷,冷得婢女举着笤帚打了个喷嚏。

屋子里辛夷也在打喷嚏。

一边打喷嚏,一边缜着脸推开沈如芥想帮她系小衣的手,昨夜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故意弄醒她就算了,过程中更是半点怜惜都没有。

刚开始可能还有爽,后面就只剩麻木和痛。

试着动了动腿,她苍白着脸缓缓呼出一口冷气。

然后用隐忍生气的语调,对着身侧那个神情愧疚想来抱她的少年说,“别碰我,至少在晚膳之前,我都不想跟你说话。”

*

用过晚膳之后,夜雨淅沥起来。

这几日又是雪又是雨的,刺骨寒意恨不得能顺着袄子往人脖颈里钻,阿盈怕她再感染风寒,特意拿了件更厚实的披风裘衣给她围上。

围得格外严实,快要把她小半张脸都遮住了。

辛夷用指尖拈起碟子上的一块糖酥,吃得很小心,怕有碎渣掉在领子上。

直到有小厮过来说,沈如芥叫她过去书房一趟,说是有惊喜等着她。

辛夷:“……”

他最好真的有惊喜。

她住的别院离书房并不远,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就能走到,不过因为雨下得太疾。

她们主仆互相搀扶着走得小心,所以两柱香的路程硬是走成了四五柱香。

等到终于来到书房前,辛夷却蓦然愣住了。

她看到沈归浑身狼狈湿透,被双手绑缚跪在地上,修长手指已经扭曲,腿骨也是,敲碎的关节渗出血色融进淅沥的雨水里。打眼望过去,只能让人联想到“残忍”两个字。

这时她才更加惊觉:是了,沈如芥从来就不是良善之辈,他亦没有什么怜悯和同情心,记仇且睚眦必报。

是非常典型的反派。

她忍不住蹙着眉,撑着伞走到沈归身边,痛到虚弱到极点的男子红着眼睛抬头,嘴唇被自己咬破,下巴上流得都是血。

吓得阿盈“啊!”的尖叫一声,差点拿不稳手中的伞,瑟缩着快要吓哭的样子。

辛夷也倒吸一口凉气,惊骇得后退两步。

她知道从前沈归待沈如芥也不好,善恶有报,他恨沈归也是应该的。

但看到这过于残忍的一幕,还是从头到脚冒着寒意,不止是僵滞,还生理性的晕眩。

“阿盈……”

她话刚说出口,书房的门就被打开,少年乖巧痴缠的声线透过雨幕飘过来,“辛夷。”

甚至有些甜腻,炉子里熬化的蜜糖一样。

但辛夷听得遍体生寒,像是被毒蜘蛛或者阴冷毒蛇缠住了,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或许是攻略以来,只见过他可怜受伤的一面,没见过他折磨报复旁人的那面。

所以即便知道他是原剧情中的反派,也没有太多实感,反而会控制不住的心疼怜惜他。

“辛夷。”

沈如芥见她苍白着小脸发呆,站在雨中的纸伞下隔得他远远的,心头倏然一紧,又唤了她一声。

好在这次女子走过来了。

他低头去摸她触感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