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庆幸自己刚才及时推开了他,否则这矜持还怎么装得下去?
好在没过多久,济慈就找了过来,看上去神色有些凝重,像是有话要跟他说。
辛夷一看这架势,当即识时务地从矮榻上起身,准备出去透透气。
路过融光的时候,少年忽然拉住她的手。
虽然弯唇笑着,语气也柔,眼底的独占欲却浓得惊人,“别走太远,也不许跟摩罗族的鬼僧说话,离那些布坛论道远一点,他们没什么羞耻心,总喜欢不穿衣服就出门。”
没有羞耻心的济慈:“……”
本来对那些东西没什么兴趣,但听完这话后跃跃欲试的辛夷:“……”
行吧。
她记住了,努力找找总能找到的。
*
辛夷挺倒霉的。
因为她刚逛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恨她恨得牙痒痒的邬颜,按理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种情况下应该转身就走。
但她刚想这么做,就被对方身边的女修眼尖瞥到,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出声提醒,“快看邬颜!这不是融光殿下身边的那个婢女么?”
邬颜闻声望过来,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她一双美目瞬间冷漠如冰,哼笑出声:这个蠢货竟然自己送上门,她正愁满肚子火气没地方撒呢!
很快,几个身穿摩罗族衣裙的女修走过来,将她团团围住。
辛夷心知这次肯定躲不过去,于是只得镇定抬眼,做好了被对方找茬的准备。
“这张面皮倒是生得不错,怨不得像殿下那样尊贵干净的人,也轻易被你狐媚了去。”
邬颜望着她,瞧了良久,终于迫近来笑问,“若是你这张脸毁了,应该会惹得殿下厌烦,再也不愿意多看一眼罢。”
她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敢这么做。
毕竟有作为尊者的阿父护着她,又是在摩罗族境内,融光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暖床婢女和她撕破脸,尤其还是一个毁容的低贱婢女。
辛夷语塞。
老实讲这么被堵着找麻烦,真的很难不生气,但她选择息事宁人,“姑娘恐怕误会了,殿下并不喜欢我,不然的话,昨夜也不会答应和舞姬们共处一室了。”
邬颜却是根本不相信:融光那么护着她,怎么可能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喜欢?
所以听完之后怒意更甚,反而笑了,“那不正好?既然不得殿下的宠爱,那么死了也没关系罢?”
这是根本不打算放过她。
辛夷沉默片刻,只得据实以告,“我跟融光没关系,我是玉荒的道侣,就是那个和凤凰族结怨八百年,恨不得斗到你死我活的狐族长老。”
“?”
经过一番颇费唇舌的解释,邬颜终于相信了她的话。却没立刻放她离开,而是找旁边女修要了一颗丹药,强迫她当着自己的面吃下去。
辛夷也很识时务。
这是她第二次被威胁了,邬颜还不如融光,起码后者还会特意编个由头来吓唬她,不像现在这样干脆直白毫无套路。
邬颜当然不会知道原主体质特殊,作为山神化身,那些所谓的丹药不管是补药还是毒药,对她来说都没有半分作用。
所以她很干脆地接过来,像糖豆一样吃进去,然后听到对方说,“今夜想办法灌醉殿下,然后有多远滚多远,剩余的不用你管。”
辛夷讶然地睁大眼睛。
她没想到有人能作死到这种地步,融光只是看上去天真,实则满肚子坏水儿,被他记恨上了就等着倒霉吧。
不过她想了想,倒是没有拒绝,“我答应姑娘。”
既然对方非要往刀刃儿上撞,她哪有不成全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