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犊也没卖,现在羊也揣崽了,两个人割草就是当天用不完,也能存下来晒干冬天作草料。

为了防止两人因为割草起冲突,张蔓跟白婶子私下商量,看好哪块草地了就用绳子做个记号,免得我割了你看好的,再因为荒草而吵架。

孙鹤继续坐在树底下逮虫玩,张蔓找了个离牛远的地方割草,竹筐满了之后,她挑起担子,说:“小鹤,你在这儿玩,娘送草回去,马上就来啊。”

“好。”

往日也是这样,送一担子草并不要多长时间,然而这次挑着空担子再回来,树底下就没儿子了,摔了担子高声喊儿子的名字,声音从草丛里停放的木板车底下传出来,“娘,我在这儿。”

“怎么钻车底下去了?娘没看见你吓的手都打哆嗦。”把孩子从车底下拽出来,拍拍身上沾的杂草叶子。

“有个疯婆子来了,披着头发,看见我就喊孩子,我害怕就往这边跑,她也没往我这儿追,直接进村了。”孙鹤给他娘解释。

张蔓摸摸他的小脑袋,怔愣了一下,问:“是不是你阿奶?”

“不是,我认得我阿奶,我阿奶胖,她瘦,还凶。”

张蔓也没心思割草了,家里没出事的时候婆婆是长的胖,但这家破人亡,房子被扒,田地被卖了赔钱给了那家人,哪还能胖的起来?

拉起孩子就往村里走,还不忘挑起空担子,问:“给娘说,她是从哪进村的?”

看着小鹤指的方向,这也就是往爹娘家去的,但自己来的时候也没撞见人,难道婆婆真疯了?

拉着儿子在这条路上转了一圈,也没见人,只好回娘家敲开门,“大嫂,有没有个老婆子来敲门?”

“我们这穷人家,除了你就没人来敲门了。”女人满手的皂角水,开门后阴阳怪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