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句话说的不对!这个行业早就没落了,天才都杀不出来,普通人你让她凭什么坚持理想,喝着西北风坚持又有几个人能坚持。你是戏疯子,不能逼每个人都跟你一样疯!”
门口响起弱弱的女声:“白团,不好意思,我钱包好像忘在后台了,你看到过吗?”
转头就见一位高高瘦瘦的马尾女孩扣着手站在门口,怯怯地看着二人,小姑娘从来没见到过贺清黎发火,连她大声说话应该都是第一次见,害怕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吴希樾理智恢复,背着包就朝女孩示意进来,脸则看着贺清黎说:“算了,你忙吧,我先走了。”
“拆迁的事……”
“我先问问我领导,搞清楚了我再给你电话。”
“嗯,路上注意安全。”
“好。”
二人恢复了陌生人般的语气寒暄几句,吴希樾背着小包就快步离开了化妆间,出来远远看到那座百年戏台,盛大又坚固的牢笼困着分不清戏和人生的偏执者们。
送走马尾少女,贺清黎从幕后走到戏台前仰着头看着戏台,过往自己在台上唱曲的样子,甩水袖的样子,观众喝彩的样子,一幕幕如跑马灯不停在眼前闪现。
咬着唇使劲擦去眼角的泪水死死盯着她热爱了一辈子的舞台,微微偏头无奈轻叹口气,吴希樾的话是无解的命题,我贺清黎死也是死在舞台上的言论也在耳边不停响起。
她的确想唱一辈子,那些汗水眼泪交织的记忆里她唱了二十多年,这辈子就做了这一件事,信仰着越剧为人生的唯一准则。
没有越剧,贺清黎也就不是贺清黎了。
她真的舍不得,这个如同她孩子的剧团衰落,星星陨落的落差是源于热爱,没有任何人逼迫或者其他原因,她真的如生命般热爱越剧直到最后一刻,哪怕付出她的所有。
拧开水瓶努力灌水抑制眼泪却被门口的年轻男人看到。
转身悄悄擦泪,周维却笑嘻嘻的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打招呼:“贺团长,好巧啊。”
“您好,你是希樾同事吧,怎么来这里了,今天没有戏?”
“没有,刚好路过,贺团长你在看什么?”
贺清黎没说话,周维却认真跟了句:“如果有一天我手断了,我会用嘴画。”
“什么?”
“没事,”周维转头看着舞台,嘴角含笑的说:“热爱可抵万物,不是吗?”
贺清黎差异的看着周维,似乎不敢相信他懂她了。
随后笑开说:“我一直没问过,您贵姓?”
“周维。”
“好的,我记得了,下次开戏欢迎来看。”
周维得逞的偷偷一笑:“一定。”
回到家的时候,吴希樾甚至收到了王鹏虚伪的关心信息都没收到黄柏霖的任何一条回复,已经傍晚了,血红的天空蒸着燥热的蝉鸣声,坐在床边的人翻身起床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落日景色,不一会就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知道她地址的人只有老吴,但自己独居吴希樾还是留了个心眼朝着门外吼了声:“谁!”
“是爸爸。”
拉开门就见老吴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外,吴希樾能猜到老头找自己的原因,示意她爸进门就抄起空调遥控器关闭开关,这个年纪的人冷热一激容易中风,家里也没喝的热水了,招呼老吴坐下就准备去烧水,没想到老吴使劲摆手说不用,自己先一步起身给吴希樾忙活,嘴里还碎碎念着白颜萍还在等他,他得抓紧回去。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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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是因为拆迁的事吧。”
听到女儿的话语,老头倒是愣住了,犹豫了几秒才说:“茜茜,真是你们公司搞的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