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爱玛错愕抬头,对上了伊拉拉的视线。

在这之前,伊拉拉没见过爱玛,爱玛更是只听说过顾问小姐的名字。

可只是对视瞬间,她们彼此就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爱玛立刻扭头。

她装作什么都没意识到般,依旧是摆出天真烂漫的模样:“有新客人呀,夫人?”

詹妮斯夫人嗔怪一句:“知道还不快点说,什么事?”

“啊!”爱玛回神,“玛丽安娜偷我的粉底,我真是受不了了她了,夫人。之前就对我横眉立目,又克扣我这个、克扣我那个,现在还偷你送我的东西,太过分了!我不想和她住在一起了,求求你,让我换个房间吧。”

詹妮斯夫人当场骂了一句脏话。

“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她不客气道,“自己不行了,还给雏儿拿乔?净是给我整麻烦最近没空房间,爱玛,你再忍忍。”

“那我和夫人住在一起。”

爱玛见詹妮斯夫人对她和颜悦色,进一步开口撒娇,“你的卧室这么大,我睡个角落就好。何况我的屋子正对赌场,太吵了,我休息不好。”

“你……唉!”

詹妮斯夫人瞪了爱玛一眼,流露出很无奈的姿态,“这么聪明,仗着自己清白值钱,就得寸进尺不是?但谁叫你们夫人我就吃这套呢。”

爱玛惊喜地笑出声:“夫人!”

詹妮斯夫人摆了摆手:“快去收拾东西,搬到我房间里顾问小姐,让你见笑了,这屋檐下的女人一多,就很容易出现有的没的小矛盾,相信你也体会过。请跟我来。”

伊拉拉保持着笑容,不予置否。

她只是在经过爱玛身边时,又多看了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女。

哪怕深陷泥沼,爱玛的双眼也依旧明亮。她对着伊拉拉挤了挤眼睛,而后拎着质朴的裙摆转身离开。

伊拉拉在詹妮斯夫人的背后勾起嘴角。

詹姆斯·莫里亚蒂特地叮嘱了玛丽安娜照顾爱玛,他甚至自掏腰包给了钱。而能为死去的朋友四处筹钱的玛丽安娜,又怎会欺负一名刚来妓()院的可怜姑娘?

这只可能是她们精心策划的戏码。

看起来是玛丽安娜将会撒娇、还飞快适应妓()院环境的新人爱玛排挤出去,而如詹妮斯夫人所言,爱玛是个“雏儿”,她很值钱。为了获得最大经济效益,詹妮斯夫人甚至愿意让爱玛住进自己的房间。

这样,爱玛就有机会确认卖身契被放在哪里了。

很简单的计划,但要骗得过詹妮斯夫人可不容易。

真是聪明。

不能明面与爱玛交流沟通,伊拉拉在心中不禁为她的聪明才智竖起大拇指。

她目送爱玛离开,自己才再次迈开步伐,跟上詹妮斯夫人。

“见笑了,顾问小姐,”詹妮斯夫人热情道,“肯尼斯先生在客厅等你。”

穿过前厅,隔断间终于不见了。视野骤然宽敞,只是偌大的客厅里挤满了人。数十名身强力壮、神情警惕的男人站在四周,而当中的沙发上,坐着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他身形精瘦,面相狡诈,一头黑发俨然秃了顶,看到伊拉拉进门时鹰钩鼻动了动,刚想开口,警觉的目光又不自觉转向伊拉拉身后的两个男人。

这当然是肯尼斯。

帮派头目略过了莫兰,视线直接锁定住赛克斯。

肯尼斯的双目闪过几分困惑,在他身后站着的男人更是不经允许就上前,俯身同他说了几句话。

而后肯尼斯干瘦的面孔浮现出明晰的愤怒。

“我记得你,老犹太的人,”肯尼斯咬牙切齿地哑声出言,“前天在街头开枪杀死我的人,也是你!费金那个老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