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拉拎着小女孩,在确保她吃饱喝足后,离开了吉普赛人篷车所在的贫民窟深处。
她的计划很简单:回到事务所,将海伦娜安顿好后仔细追问来龙去脉。
但一出贫民窟,伊拉拉就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灰蒙蒙的天空说阴就阴,雨水滴滴答答下落。
越是靠近白教堂区的主干道,周遭的工厂就越多。上午出门,离开贫民窟时已接近正午,午休时间到了,工人们纷纷离开厂房解决午饭,街道一时间热闹非凡。
人群喧嚣、摩肩擦踵。
伊拉拉撑开雨伞,与海伦娜并肩而行,走出几步,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道路两侧有不少工人或蹲或站,要么抽烟休息,要么举着三明治就地吃饭。伊拉拉就住在白教堂区,她每天都会见到如此场面。
真正的工人,在做了一上午苦力后,压根无暇关心行人的样貌,他们只想好好利用这简短的吃饭时间休息。
那么沿路走过来,明明三两人站在一起却不闲谈、吃饭,只是盯着她与海伦娜的人,肯定有问题。
身后的赛克斯也察觉到了情况。
“咔嚓”一声,伊拉拉扭头,就看到赛克斯的手伸进腰间,暗自将子弹上膛。
她对着南希使了个眼色,后者一把抓住了想靠近伊拉拉的赛克斯,二人放慢几步,身形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估计是肯尼斯的人,且派了不止一个。
哪怕赛克斯持枪也孤身一人,贸然暴露身份不如藏匿在人群之中。
何况也不能随便开枪,万一误伤了路人,他可是也要上绞刑架的。
海伦娜听到身后的动静,紧张扭头,发现赛克斯的身形拉远,她立刻紧张起来:“是肯尼斯的人追过来了吗?”
小姑娘倒是挺敏感。
“别慌张,”伊拉拉冷静提醒,“他离得远才能看清局势,而且”
伊拉拉的话没能说完。
路过一家炼钢厂,人群变得更为拥挤。
不少工人满身大汗,哪怕下着雨,人行道上也是臭气熏天。伊拉拉护着海伦娜顺着人群往东前行,就有那么几名年轻工人,大声嚷嚷着要挤开人群往西走。
他们拿着啤酒和毛巾,在街边嬉笑怒骂。打头的工人看也不看前方,长手推开海伦娜就要迈开步子。
瘦弱的女孩被挤到伊拉拉的勉强,她的步伐微顿。
而后伊拉拉抬眼。
几名工人与之擦肩而过,紧接着,一道冷光直直朝着海伦娜袭来。
伊拉拉二话不说,一抖手肘,头顶的雨伞向前倾倒。
细密的雨瞬间沾湿了她与海伦娜的衣衫。
水珠滴滴答答砸在海伦娜头顶,叫女孩很是茫然:“什”
而后那锋利的弯刀就割破了雨伞伞面。
防水布像纸一样被轻易划开,在空气中发出“滋啦”声响。弯刀距离海伦娜不过半尺之遥,小女孩瞳孔骤缩,吓的大叫一声。
与此同时,伊拉拉再次抬手,伞尖精准无误地戳向袭击者的眼睛!
她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个头不高、但体型结实,一张留着胡子的面孔相当阴沉。对上伊拉拉的视线时,如一汪死水的眼睛没有流露出任何波澜。他一次袭击不成,并没有收回弯刀,本想穿过伞面向伊拉拉刺去,直至她率先一步将伞尖送了过来。
手持弯刀的袭击者顺着人()流方向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
海伦娜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就是他,顾问小姐!”小女孩指着袭击者,“是他杀死了阿黛尔,我下地狱也不会忘记这张脸!”
孩童清脆的声线划破热闹的氛围。